“四哥,我敬你一杯。”胤禟起了身,兩眼直盯著胤禛,一手還提著酒壺。坐在一邊的胤禩和胤誐兩則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而和胤禛比鄰而坐的胤祥先是驚詫一下,隨即半彎了唇,嗬嗬笑開。雲鈺不由無奈的撫了額,胤祥雖然向來同胤禛交好,但性格中的調皮因子卻從未減少半分。他們赴宴之前,胤禛和胤祥兩人在府中喝過一輪,說是為了慶祝夜羽的康複,這會還喝……胤禛的酒量自己是最有數的,隻怕再來個四五杯,他就要醉倒在地。
胤祥自是不會看著自己的四哥出醜,但讓他多喝點也是正常,反正是在宮中,喝多了也不會誤事。隻是胤禟會向胤禛敬酒,這倒是讓雲鈺沒想到。
不過無論他倆平日如何,這樣的場合胤禛是不能推卻胤禟的敬酒的,隻得硬著頭皮仰脖飲幹。見胤禛一口喝完,胤禟的臉上也露了笑容,高聲道:“難得四哥這麼豪爽,今天我們不醉不歸,來人,換大杯。”
一邊的宮女立刻送上兩隻大杯,這杯子是蒙古人在草原上喝酒的杯子,每個都有碗口那麼大,而且極深,一杯酒足抵的上平日裏的一瓶。胤禛頓時麵色發青,他根本不是能喝酒的人,這會胤禟擺出這個架式,挑明了是要為難他。
“九哥,不如和我來喝吧,你們幾個喝過來喝過去,卻都把我忘了。我肚子裏的酒蟲這會饞的直叫。”胤祥這會起了身,順手從胤禛手中接過金杯,不給胤禟反對的機會,又開口道,“光喝沒有樂趣,不如我們請皇阿瑪做個見證,誰輸了,付出點彩頭如何?”
滿人素來以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為榮,康熙見兩個兒子要拚酒,也不阻止,笑著點頭:“好,有我滿洲巴圖魯的風範。”他順手取下自己腰間的龍佩,“誰勝了,我就將這龍佩賜給誰。”
四下頓時一片寂靜,這龍佩乃是先帝順治爺之物。當年康熙即位時,由孝莊文皇後親手為他係上,數十年來,這龍佩從未離身,是康熙極為看重之物。這會居然拿了出來,當成比拚酒量的彩頭,眾人不由心中一驚,目光齊刷刷的看向胤祥。
胤祥榮寵日漸,那年告發太子窺視時,康熙曾當著眾人麵誇他“忠勇非常,機敏全智”。此刻他說要和胤禟拚酒,康熙便拿了龍佩當彩頭,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含義?
場中卻傳來呼喝之聲,兩人的拚酒已經拉開序幕。
胤祥定定的看了胤禟一眼,猛的舉起杯子,一仰而盡。酒液順著他的口角微的流出些許,浸濕他身前的衣襟。胤禟也毫不示弱,同樣一飲而盡,眼神中寫滿挑畔。
一邊的宮女急忙為兩人手中的金杯加滿酒,兩人隔著桌子對望,目光交會在半空,似乎激出了點點火光。
男人的戰爭,並不止限於戰場。女人、酒量,以及眼神,都會是男人比拚的東西。
“第七杯!”邊上不知道誰在數。
“第十七杯!”戰爭進行到了白熱化。
“第二十七杯!”聲音變成了驚呼,兩人酒量竟然都如此之大,二十七杯下肚,竟然沒有一個人倒下。
終於在第二十九杯的時候,胤禟一個腳步不穩,跌坐在椅子上。胤祥頓時滿臉帶笑,有些口齒不清:“你……輸了……”
滿堂喝彩。
即使兩人此刻都狼狽不已,但如此烈酒連喝二十九大杯,卻也是不得了的事。康熙更是麵有得色,命一邊的李德全將玉佩給了胤祥之後,又令人扶兩人下去休息。
宴席散去之後,本應各自回府,卻因胤祥同胤禟兩人酩酊大醉,康熙便特許兩人在景陽宮歇下。胤禛叮囑夜羽小心看護胤祥後,便偕同雲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