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楚歌,這還是僅僅是外麵的情況,府內……
這年樂容視自己如眼中釘,心底百般容自己不得。不能不防著她,但又不能殺了她。恍若殺了她,胤禛會不會追究自己並不知道。
沒錯,他是喜歡自己,可他和年樂容相處這些年,或許也有感情也不一定……年樂容,可是將來最受寵的女人。更何況,就算胤禛不追究,年羹堯也沒有理由認不出自己這個冒名頂替的妹子,縱使當時嘴上不說,心底也離了情,恐怕將來對胤禛不利。
好難啊。
做人難,原來做古代人更難。
胃部的不適漸緩,雲鈺站起身,將窗子推開,冰涼的空氣一下子灑進來,她深吸了一口,任身上的毛孔被冷空氣浸透,身體微微的打顫。
敵不動,我不動。
攘外必先安內。
這兩句話,真是放之古今皆準。如今之計,先將年樂容的氣焰壓下再說!!!年羹堯不是這麼不識大體的人,隻要不觸及他的底線,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將形勢如絲線般一道道理清之後,雲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外麵的天色已經蒙蒙亮。她在一邊的盆中洗淨手臉,雖然水涼如冰,但她卻絲毫不覺,隻是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轉身從櫃子裏取出一襲大紅色的旗裝,雪白的毛領將脖子全部護住,溫暖無比。她轉身在鏡前坐下,借著燭光細細打點自己的容妝。
用細線輕輕絞去臉上的絨毛,將瓷瓶中的玫瑰蒸露倒出一點在絲綢上,細細的擦拭著每一寸肌膚。珍珠粉調製的膏體慢慢在臉上勻開,原本就如玉的皮膚更是添上一層蒙蒙的光華,用簪子挑了些許胭脂,伴著淡淡的芙蓉香,在腮臏上打出淡淡的粉色。
仔細裝扮之後,銅鏡裏映出自己的相貌,卻真如詩中所言:芙蓉如麵柳如眉。
雲鈺唇角慢慢勾起,露出一抹微笑,她雲鏵既然想借自己的手打壓年樂容,自己就幫她一把,何樂而不為?
莫要忘記,當年王皇後也是借著武媚娘的手打壓了蕭淑妃,結果呢?自己雖無武媚之心,但也不願做被人欺負的小丫頭。她雲鈺,什麼時候怕過誰?
門再次被推開,水色端著冒著熱氣的水進來,見她已經全部打點完畢,整個人不由愣在當場,半晌說不出話來。
“別愣著,隨我去福晉房裏請安。”雲鈺眼也不眨,轉瞬掠過水色的身邊。水色急忙放下手中的麵盆,快步跟上。
康熙三十五年二月,康熙親率大軍遠征噶爾丹,命皇四子掌正紅旗大營、皇八子掌鑲紅旗大營,隨軍出征。
離出征尚有十日,府裏的氣氛卻已經顯得緊張而忙碌。雲鈺心底雖有不舍,但卻是十分支持胤禛的出征,一則這是立軍功的好機會,二則……她和雲鏵細談過後,已經擬定了一套方案。胤禛不在,她們正好趁機打壓年樂容的囂張氣焰。
雲鈺早已在心底盤算過,若自己不能收斂光芒,那康熙的目光就會一直盯在胤禛身上,近一步更可能懷疑他有奪嫡之心。如果照這樣發展下去,八阿哥那頭就會輕鬆很多,曆史也或許就此改變。所以,隻有盡快的撥亂返正,才是正道。
但康熙是怎麼樣的人物?想和他鬥,莫要說自己,就是十個自己也鬥不過。所以,也不能表白,急欲撇清就越撇不清,裝癡賣顛才是真。若一個女人將所有的心思放在了爭風吃醋上,哪個男人還會認為她有野心?
她得意滿滿的笑開,輕輕為胤禛倒上一杯熱茶,軟言道:“這是南邊新晉的普爾茶,味甘可口,和我們常喝的綠茶不太相同,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