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鏵見她不回答,起身從一邊拿出一些白藥。一邊幫她將藥敷在傷口之上,一邊皺著眉道:“你總是這樣膽小怕事。今天她傷了你,不給她些教訓,以後她會更猖狂。”
雲鈺雖然不喜歡年樂容,但她卻也不想成為別人的棋子。更何況,年樂容……是年羹堯的妹子,她不想拖胤禛的後腿。她低下頭,聲音勢微:“她是側福晉,我連普通的格格也不是。何來教訓之說……更何況,她的哥哥……正是四爺器重之人。”
雲鏵眉頭皺得更深,她放下手中的工具,長長歎了口氣,直起身子,雙眼緊緊地盯著雲鈺:“你可知年樂容當年是如何入府?”
雲鈺搖頭。
“所有人都說,你離宮出走是因為四阿哥同我成婚。不光是旁人如此說,就連四阿哥…也是這麼認為。”雲鏵的唇邊浮起一抹苦笑,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回憶著什麼,“我大婚的第三天,四阿哥便向皇上請了旨,去巡查鹽道。皇上竟然也準了,有人私下猜測,四阿哥是借此之名,去尋找離宮出走的你。”
雲鈺抬眼望她,隻見雲鏵眼神黯淡,端起奶茶小啜一口,又接著道:“他一連三個月不曾回京,好不容易皇上下旨召他回了京,回來後,又像是瘋子一般懸賞。他允諾,誰有你的消息,一經證實,立賞黃金五百兩。事情漸漸瘋狂到連皇上都看不下去,秘密派出人手幫忙尋找。而且……”雲鏵停頓了一下,“皇上還答應,隻要找到你,便讓你做了側福晉。”
雲鈺心頭一抽,連康熙都震動……這是怎麼樣的瘋狂?
“不過我們一直沒有能找到你。報上來的消息沒有一個是真的……我甚至以為你已經死了……”雲鏵的聲音漸帶哭腔,雲鈺看進她的雙眼,底下的那抹情緒顯而易見,她不由輕輕歎息,微微的搖了搖頭。
“漸漸的,除了四阿哥還在找你以外……已經沒有人關注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皇上突然開始公開尋找你,而且將四阿哥召進宮去,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等他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宛若行屍走肉,渾身冰冷。”
雲鈺心底明白,康熙和胤禛說的恐怕就是那本《清史稿》以及自己的後妃命格了。讓一個人絕望的最好辦法,無外乎是先給了他莫大的希望,然後把這希望奪走。
……
“年羹堯,爺今天並不在府上,你來做什麼?”雲鏵撇去茶麵的浮沫,漫不經心的開口。
“福晉見笑,奴才上次和爺說過,將奴才的妹子送來服侍四爺和您。嬤嬤說她的禮儀已經學成,奴才今天是將她帶來,先給福晉過目。”年羹堯陪著笑臉,恭敬的回答。
“哦?”雲鏵心底雖然不喜,倒也無奈,隻得淡然道,“你妹子?這會兒在哪呢?”
“年氏樂容見過福晉,福晉萬福。”年羹堯點了點頭,一名女子從門外款款而入,輕盈地拜倒在雲鏵身前。
“抬起頭來,我看看。”雲鏵由藍心扶了,下了台階低了頭,想仔細看看那女子的容貌。
年樂容慢慢的將頭抬起來,唇眼分明。
“你……是年樂容?”雲鏵的臉色驟變,猛地向後退了一大步。一邊的藍心也嚇了一大跳,一句話衝口而出:“雲鈺格格?”
年樂容仍舊微笑著,磕了個頭,緩緩道:“年氏樂容,見過福晉。”
……
雲鏵說完,沉默了好一會,又看向雲鈺:“爺本來並沒有將年羹堯送來的妹子放在心上,但自從見了她一麵之後……便立即封了她當側福晉。那耿氏入府一年,都還隻是個格格。雲鈺,你明白嗎?”
雲鈺低頭小口的啜著奶茶,不知道如何回答。
雲鏵見她沉默,眉頭深鎖,又道:“雲鈺,四爺到現在沒有給你名份……是不是有什麼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