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2 / 2)

顧淳與顧陽此時心裏也開始嘀咕起來了,看來皇上是沒想按他倆的暗示去處理啊!顧淳蹙眉看了下台階上的顧戰,此時他雙目就快噴出火來,捏緊雙拳死死地瞪著對麵的顧延,很顯然這一切與他有莫大的關聯。魚死網破是嗎?

就在大家都尚未從各種震驚中清醒過來,阿月卻帶著些茫然問道:“皇上!何謂情投意合啊?恕臣才疏學淺,鬥膽相問。”容啟交給她的詞彙裏可沒這一個啊!她哪裏知道容啟怎好意思教她男歡女愛的事?

殿上眾人又再次震驚了,華國自建國以來,朝上眾臣隻有對皇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從未試過有人不答反問的。阿月可不懂這些,隻是記得容啟麵授機宜時曾對她說過,無論誰問起兩位皇子的事情她都要按他的話去答。可如今皇上沒提兩位皇子,反而問起了敖夕,她又隻是記得容啟說過,若果不知道如何應對的問題,一定要問清才回答。

皇上此時也愣住了,半宿反應過來,礙於滿朝文武均在自己眼前,不覺暗自發笑,看來他是說得太“深奧”了:“蘇月,朕的意思是想問你,可願嫁給那位將軍為妻?”這樣夠直白了吧?不可能再聽不懂了吧?@思@兔@在@線@閱@讀@

阿月聽完這句,算是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就是容啟告訴她的第二種可能。隻是她卻沒說話,轉身走向了大殿的殿門。殿上百官又一次震驚了,她到底要幹嘛?不回答皇上的問題,想要就這樣離開嗎?

顧陽替王妹捏了把汗,立刻走了出來,代她向皇上行禮賠罪:“皇上,王妹自幼無人教導,不知禮數,請皇上見諒,臣這就叫她回來。”太胡鬧了吧?

皇上眼裏閃過一絲怒氣,對他微微點了下頭,確實太沒規矩了!顧陽剛轉身,就見到阿月摘下頭上的狼頭盔,解開了自己的滿頭青絲,抖了兩下。殿外春風輕拂,她那頭亮麗的發絲在微風中颯颯飄蕩。

殿上眾人都錯愕地注視著她,她卻忽然抽出了殿門處站著的侍衛身上的佩劍,正當所有人欲製止她這犯上之舉時,她左手握起飄動的青絲,右手則反手一劍。手中發絲隨風散去,她的臉帶著一種神色,如此堅定,如此決然,此時的她比進殿時越發地顯得剛毅。

“皇上!天河關仍在烏寇手中,國仇未報;臣的生身父王與兄長戰死天河關,家恨難消,試問臣何以為家?”阿月字字有力,令殿上眾人瞬間呆滯了,“微臣雖不才,卻深知不該為兒女私情,置國家大業於不顧。臣當拋頭顱,灑熱血,保家衛國,視死如歸,即便馬革裹屍,臣亦無悔。父王在世時曾對臣說過,蘇氏兒女當以國家社稷為念,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望皇上成全微臣的為臣之心,為女之心。臣懇請皇上讓臣帶兵上陣殺敵,天河關一日未收,臣、不續發;父兄之仇一日不報,臣、不出嫁。”

說完她便跪在了大殿的大門處,銀甲與地麵發出沉沉的撞擊之聲,低頭再未出聲。大殿之上雖百人之眾卻落針能聞,寂靜無聲,眾人思緒翻滾。良久忽聽一聲長歎,皇上起身走下龍椅,悲戚般說道:“沒想朕有生之年還能聽到蘇氏的忠義之言,十九年了……十九年了……大殿上十九年未曾聽到這番慷慨激昂的言辭了!蘇鐵走後,再無一人對朕說起!沒想朕十九年後再次聽到,卻是從蘇氏遺孤,本朝第一位女將口中說出?你們這些所謂的國之棟梁汗顏嗎?”最後一句幾乎帶著質問。

皇上走到阿月麵前,親手將她扶起,對她點了下頭,含淚笑道:“好!朕成全你的為臣之心,為女之心。”

阿月再次跪在地上:“謝皇上隆恩!”容啟真的是無所不能啊!他的一番話,阿月銘記在心,此時說出,一字不差,沒想真能讓皇上不提讓她嫁人的事,她心裏對那個文弱的書生又多了幾分敬意。

退朝後,阿月等不及要將這好消息告訴容啟,一個人朝宮門飛奔而去,完全不理身後眾人再次驚異的目光。顧淳看著自己義女的背影,嗬嗬笑了兩聲,臉上全是讚歎的表情。

顧戰走到他身邊,臉上也帶著微笑看著阿月離去的背影。這丫頭把他也給鎮住了!從他協助父皇理政至今,還沒有一個人在他父皇麵前說話如此擲地有聲。不過他心中尚有疑惑,低聲問道:“皇叔,可否告訴侄兒父皇為何對她那番言辭如此在意?竟能不動聲色地赦免了她的大不敬之罪!”阿月那番舉動早已逾矩,而且是大大的逾矩,即使她的話再怎麼震撼人心,也不至於連觸怒龍顏都可以不受任何責罰。

顧淳望了四下一眼,見百官紛紛離去,連此番鬧劇的始作俑者也黯然地留下了背影,這才低聲說道:“阿月那番言辭勾起了你父皇的愧疚之心哪!而且也令他想起了一些過去刻骨銘心的往事。不愧為蘇鐵之女!”

顧戰轉頭看了他皇叔一眼,好奇之色溢於言表:“哦?”

顧淳知道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替他解惑道:“十九年前,你尚未出世,皇兄剛剛登基,經過一場奪嫡之爭,華國處在內憂外患之際。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