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隊人馬走過以後,顧陽仍沒有下令,阿月有些奇怪了,放低聲音問道:“為何不動手?”
顧陽趴在阿月身旁對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低聲說道:“打仗用的是腦子,不是一味的拚殺,今晚按軍師所言,必定讓這些烏國的賊寇有去無回。”
阿月不懂什麼是戰略,也不明白打仗有時候計謀比勇猛更重要。狼雖然有自己的一套狩獵手段,也懂得些淺顯的捕食戰術,卻沒有人的智慧。但狼是理智的生物,所以她懂得克製自己,此時的顧陽就如同頭狼一般,隻有他一聲令下,阿月才會奮不顧身。
取勝之道,盡在群攻,狼很懂得合作的力量。
阿月凝住自己的視線,將目光牢牢地鎖定在敵軍的身上,等著顧陽的號令……
忽然見到原本沉寂在黑夜裏的軍營瞬間光亮了起來,身旁的顧陽此時才一聲令下,埋伏在道路兩旁的士兵瞬間殺了出去。
阿月隨著大隊人馬衝向營地的方向,不時有兵戟的撞擊聲傳來,四周陷入了一片殺伐聲中。黑夜裏,銀光閃閃,全是兵器映出的寒光,宛如一道道新月的輝芒,在四周的一片漆黑中揚起陣陣寒意。阿月全神貫注地尋找著身邊的目標,幾乎是一擊即中,她的眼睛在黑夜裏也猶如狼一樣銳利,白芒中映出絲絲冷光。
原本沒受過正規訓練的她,在這樣的短兵交接中應該占不到什麼優勢,可她的眼睛幫了她不小的忙。夜很深,但狼眼卻看得格外的分明,從無錯手!
敵軍發現自己中伏,掙紮了一陣,一統領模樣的將軍對自己的人揮了下手:“撤!”
廝殺聲掩蓋了他此時的命令,顧陽處理掉身前的兩個小兵,對那馬上下令的人露出了肅殺之氣。他一下翻身上了身邊一匹剛剛被他召來的軍馬,朝那敵將衝殺了過去。未到那人身前時,他一直俯身,直到那敵將麵前才猛然坐直了身體,但對方敵將似乎也並不是酒囊飯袋,就在他坐起身的時候也衝他揮來一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兩人瞬間戰到了一起,二人戰得正酣時,身後另一敵軍副將瞅準了顧陽的後背空當。一槍朝顧陽刺來,眼看就要閃躲不及,步兵人群中忽然躍起一個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那偷襲的敵將飛奔過去,爆發力相當驚人,瞬間將那人從馬上刺了下來,那偷襲的敵將甚至沒看清是什麼人就已經一命嗚呼。
救了顧陽的那個身影剛落到地麵,還沒站穩,身後一小兵殺到,舉起手中長戟就向那人刺來。那身影一閃,避過這致命的一刺,卻勾破了身上的衣衫,露出左肩上半個閃閃發光的狼頭。這人正是阿月!
沒有人的眼睛如她這般在黑夜裏仍然如此淩烈,洞察四方,隻有野狼的直覺和天生的判斷力才能如此靈活地穿梭在敵軍之中。她剛殺掉自己麵前的一個敵軍兵卒就見到有人要對顧陽不利,也正是如此才保住了顧陽的一條命。
戰鬥仍在繼續,沒有人來得及為這漂亮的一擊喝彩,也沒有人來得及看清她身上的那個發光的狼頭,直到敵軍被盡數殲滅,顧陽才從馬上跳下來對阿月抱拳謝恩:“多謝蘇兄弟剛才的救命之恩。”別人或許沒看清,但他是領兵的主將,這救命的一擊他定然已經覺察。
阿月伸出自己的右手在臉上擦了一把,有汗水也有敵人的鮮血,她豪氣地對顧陽說道:“不客氣。”
顧陽這才注意到她的衣服已被撕裂,因為她來得突然,也沒時間給她準備戰袍,她現在身上穿的還是餘蘭給她製備的獵人裝束。天寒地凍,顧陽蹙眉,立馬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替阿月披上:“回頭我讓父王給你準備一身像樣的戰袍,幹得不錯。”說完在阿月胳膊上拍了兩下。
阿月雖然衣服破了,卻沒傷及皮肉,她的身手太敏捷,從前在狼群的時候就比其他的白狼還敏捷。隻是她確實沒受過什麼訓練,此時身上的衣服也都有些破爛了,一條條地掛在她身前,隻是還好沒暴露她自己的性別。
兩人回到營帳,顧陽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顧淳哈哈笑著:“沒想蘇月身手不賴嘛!”
阿月很不謙虛地笑了笑:“從前我在狼群裏可是第一的捕獵高手。”
顧淳笑得更大聲了:“原來你把烏國的那些敵人都當成了你的獵物啊?若是讓施南翔那老家夥知道了,不氣得吹胡子瞪眼才怪。”
阿月皺起眉頭:“施南翔是誰?”
蒼澤緩緩撚起自己的胡須,說道:“施南翔就是烏國的國君。之所以叫施南翔,就是因為他野心勃勃地要往南擴張他烏國的疆土,所以才取了這南翔之名。他覬覦華國的江山已經很多年了!應該從他父輩就有這念頭了吧!”
阿月點了下頭,嘟囔著:“烏國人都那麼喜歡姓施嗎?”她想起了施謙初。
蒼澤嗬嗬笑了兩聲:“可不是所有的烏國人都姓施的。施是烏國的國姓,隻有施南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