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一樣,他笑的輕狂,直接張開雙臂,隨風而立,好久好久,他眸子在一片晃亮之後隨即墜入深潭,一片死灰……

發冠,早就換酒喝了,他嘲笑地放下手往下,抽開腰帶,揚手丟了去,一步步向前,隨手扯開外袍,在風中張開如同待飛的風箏,他輕輕一鬆手,外袍反方向理他而去,然後靴子,內襯……一件件一樣樣,都隨風而去……

直到他僅著單衣的是火,他赤、裸的腳的前緣居然是一片漆黑,平靜得異常,他緩緩踏了上去,一陣破冰的聲音,他卻無動於衷,緩緩向前移動,直到湖心地最深處,他不動了,因為冰瞬間裂開,他的聲音自然地下落,他閉上了眼睛,人身體在水中沉浮……

湖底的水比上麵溫暖多了,他對自己將,隨後鬆開了鼻息,一顆顆水泡從他的鼻間嘴角間冒出,他的頭發被水帶著揚起,他的身體漸漸失去了力度,但是他卻笑了,我來了,等我,我隨你來了……

水禁錮了外麵的一切,包括那恍如天明的火把之光,那慌亂的腳步之聲,還有那淒厲的喊聲,但是還來得及麼,來不及了,錦蓮疾步踏冰而上,直接脫掉衣服速度之快簡直令人瞠目結舌,但見她迅速如同一顆子彈插入水中,水花都沒有濺起,接著一道身影,兩道身影,三道身影瞬間越出人群,直接奔向湖心,憑著他們高超的輕功在湖麵上蜻蜓點病……

半晌,兩個濕透的腦袋冒出了破冰的水麵,“快,快救少爺……”錦蓮吃力地托起慕容延的身體,邪直接俯身一衝見慕容延待飛,而魅神色凝重卻依舊單手環抱說完話就昏迷的錦蓮跟著邪的腳步隨著東方老頭子直飛到岸邊……

邪運氣逼出慕容延腹中湖水的同時,東方老頭子又掏出隨身攜帶的藥丸直接塞進了慕容延的嘴裏,“回去……”在沒有確定慕容雅渡過危險期的時刻誰也不能放鬆警惕……

這次慕容延做了一世紀的夢,好長好長,他夢見自己在水中與她相會,他和她共同攜手,他們甜言蜜語,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跟她分開了,但是夢醒了,為何卻是一片淒涼……

慕容延睜開眼的瞬間,就直接挨了東方老頭子兩拳頭,看著他氣憤的表情,他知道自己這次沒死成,所以他淡淡地撇開頭,眼神渙散,不言不語,沒有生機地這麼一呆就是一個月,這個月他日日灌酒,夜夜無眠,胡子邋遢,渾身狼狽,要麼躺在廊柱上吹著冷風,要麼窩在屋頂躺在雪中讓雪漸漸濕遍渾身,隻因為東方老頭子說他不能死,因為他的命是他們救回來的,他要是敢死他就掀翻慕容家的祖墳讓哪些已死鬼不得安寧,讓他們爬起來看看他們的子孫是多麼得不孝……

嗬,真是好笑,他以為這樣就能壓製得住他麼,他不過是不想穎兒難過,他怕有朝一日在泉下與她相會的時候她會怪罪他,所以他活了,也等於是死了,之所以活著是因為TMD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她的屍骨,他有一絲絲的希冀,一絲絲的祈求……之所以死了是因為他的心已經冷酷到不會因為誰而跳動,他如同僵屍般不受控製,荒廢自己,放棄自己,隻等著壽終正寢好與她再續前緣……

一個月一次的各大賬房的會議已經讓他麻木,他隻關心祁黃山有沒有新的動靜,這天,工頭興奮的告訴他開出了金礦,他發怒了,TMD金礦銀礦寶石礦,再多的金銀有屁用,他隻要她,不管是生是死他都要看見她,他要那些礦有什麼用能當老婆用還是可以換回她的命,狗屎……

更TMD的狗屎,那個黎兒陰魂不散,虧欠麼,說個對不起帶上幾桶眼淚頂個屁用,能讓她回來還是怎麼著,每見一次他都要忍住手間的抽、動,不怕殺不死她,就怕即使是她死了他也不會得到解脫……所以TMD他對著三皇子狂吼,除非他不要妹妹了,不怕他手持屠刀對著他妹妹,否則就好好給他看好了,不要三時五刻來報道,比那幫子賬房老頭還要準時……

那次,他真的隻差那麼一點點酒就了她了,但是結果是未遂,他低笑著灌了好幾口酒,然後那個失蹤的東方老頭子回來了……

那隻老狐狸回來了,什麼都不說直接將他拖進了地牢,然後一切的一切似乎明亮話了,他低笑,眼看著陽暖,他以為她離開六個月已經不可能再有希望了,但是……

“挖啊,挖啊……”他瘋狂地扯著一個個因為避雨而停工地工人,他們瑟縮地表情瞬間將他心頭的火給點燃了,多日來連夜趕路,趕死了好幾匹馬,一下馬又指揮開工,他以為至多三日定然可以將那盤龍般的密道挖個底朝天,卻不曉得他到的當日晚上突然暴雨磅礴,他心中的焦急猶如瞬間倒上了油火,急火攻心,他一口血一出整個人直條條地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