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飆烈狠狠地握緊手指,蒼白的唇角隱隱湧出殷紅的鮮血,他的麵容驚人的煞白,空洞的淡笑著:
"你贏了!你成功地左右了我的一生!殺死媽媽!殺死女兒!你贏了!"
濟安冰冷地望著飆烈,狠狠操起他的衣領:
"不要再說了!!你就這麼想死嗎?!"
鮮血,更多更多的鮮血,源源不斷地自他的唇角湧出,殷紅的血滴,刺眼的紅色,落在煞白的下巴,落在粉紅色的襯衫,他空洞地望著濟安,眼裏依舊孤傲的執著:
"我想……陪陪她……她一個人會寂寞……"
"烈--!"濟安抱緊他。
……
"夏紫葵,我以我的血在你的麵前盟誓,我將為你而生,為你而死!所以……你可以接受我對你的愛嗎?……"
……
沉重地喘熄著,飆烈緩緩扭頭,望著濟安,聲音輕輕的:
"我累了……我想……陪陪她……可以嗎?……我和她有一個約定。濟安,為了這個約定,即使是死也不能退縮……是嗎……"
因為,她是我一生最愛的女人……
手指滑落在濟安腰閑,飆烈落寞地望著濟安,輕輕地握住黑色的金屬,輕輕地,他將槍口對準自己。
濟安閉上眼睛,安靜地沉默著,沉痛地抱緊他,緊緊地抱住他,他將他青紫的臉頰靠在胸口,輕拍著他的背。
"我明白了,烈。"
夏夜的風輕輕吹來。
沉悶的槍聲久久響徹璀璨的夜空。
"叫救護車--!馬上叫救護車--!"
卞渢撕裂夜空的瘋狂叫嚷,整個身子瑟瑟顫唞,他的眼神慌亂慌亂,瘋狂的抓亂自己的頭發,抓破自己的臉。
寂靜的夏。
蒼穹的星空繁星點點。
夜空下。
濟安沉痛地抱緊他,冰冷地握緊飆烈的手:
"不必……已經沒有呼吸了……"
……
夏夜的風輕輕吹來……
世界忽然寧靜得
從此沒有聲音……
……
46尾聲
三年後。
三山陵園。
高大的樟樹幽靜地林立著,白色的陽光靜靜在樹葉閑閃耀。
樟樹下。
純的墓碑旁邊種滿的珍珠般飽滿的白茉莉,靜謐的空氣彌漫淡淡優雅的茉莉清新。三年前,純死於海裏,即便是卞和集團動用最大的財力、人力依然沒能將純的屍體打撈上來。
墓碑的下麵是空蕩蕩的,立這個墓碑的人希望純死了之後,不再像生前那樣無依無靠,孤苦伶仃,至少這裏能給她的靈魂一個安穩的寄托。
純死了以後,洛裏和卞渢回去純曾經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當卞渢進入那棟破舊的茅屋,他不禁頹廢地跪在地上痛聲大哭。
粗糙的白色窗簾破爛不堪蒙著厚厚的灰,寒風栗骨房間裏冷得像個冰窖,角落裏的床鋪是磚塊一塊一塊壘起來,再在上麵鋪上木板。床鋪上放著機件單薄的裙子,上麵布滿大大小小補丁,純離開的這裏的時候,穿得是最好一件,那時,洛裏曾問她,苦嗎?
她隻是搖搖頭。
卞渢揭開破碎的米缸蓋,裏麵的米是陳年發黃的,黃綠色的米蟲遲緩地在米粒上蠕動,純每次煮飯前都要細心地一顆一顆地將米蟲挑出。
他心痛地抬起頭望著洛裏,"十幾年來,她過得都是這種生活嗎?"
她是他的女兒,而他是擁有億萬身價的最成功的企業家,她本應該像上層小姐一樣過著呼風喚雨的生活,穿著最漂亮最昂貴的裙子,上最好的貴族學校。可是,他的妻子卻把她推向地獄般的試練。
究竟,是誰做錯了呢?
洛裏安靜地坐在純的墓碑前,輕輕地折下一支茉莉,是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