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也出頭了,我想,MAX以後由你來頂。”

好像不該是自己。但是細數一下,也就隻剩自己能頂上這個位置。齊珅語好像完成了什麼約定一樣,一直緊繃的弦突然放鬆下來。

就快要,稱神了。

那之後段央明就不再出現,齊珅語的活動越來越多,儼然已經成為“MAX一哥”,隻差一個“歌神”的封號。如此過了大半年,到了現在。

寒氣逼上來,腿又開始疼,齊珅語微微皺了皺眉,原本就不和善的臉,更多了幾分凶惡。想必那個表情已經被手快的記者拍了下來,齊珅語默默想,所以自己才不喜歡冬天。

何止是不喜歡,簡直就是恨透了。

新電影是個商戰片,齊珅語飾演男主,一個工於心計的銀行職員。記者照著老套路提了些問題,導演編劇其他演員都做了回答。偶爾齊珅語也會開口,保持一貫言簡意賅的作風,不多浪費一個字。突然有個年輕人發問:“你會憑借這部戲衝‘影帝’麼?”

齊珅語又開始神遊。他最近發愣的時候偏多,還總不知道自己想些什麼。自地震後陳木文的演技就越來越糟糕,“影帝”之位顯然已經空了下來,很多年。

連禮在一旁踢踢齊珅語,齊珅語轉了轉眼珠子,麵色無異,回道:“我更看好‘歌神’之位。”

記者又問:“為什麼呢?”

“‘影帝’是另外一個人,不是我。”

可是影帝是誰……齊珅語有些朦朦朧朧。

有別的記者提問:“那麼主題曲也是您自己演唱麼?”

齊珅語點頭,連一個“是”字都不願意說。

連禮在一旁碰碰他,將手機遞過去,齊珅語看到上邊的短信。是段央明發來的,說陶津曉已經下了病危通知。

一切都按照曆史進程來發展,齊珅語不知道哪裏不對。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麼。

齊珅語提前離席,直奔醫院。眼尖的記者聞出了什麼苗頭,但沒有人敢去醫院打擾。這是業內自發形成的規矩,這兩年都沒人去影響段央明的正常生活。好像是在等,等陶津曉的離世,等段央明的回歸。

齊珅語問:“段央明會回來麼?”

連禮搖頭:“他複出的唯一目的就是給陶津曉掙藥費。或者說,他或者就是為了陶津曉。沒有陶津曉,他怕是連人心都要沒了。”

齊珅語沒有回答。這樣的赤|裸直白的感情好像讓自己的胸腔熱熱的,又有些痛,連帶著膝蓋一起。

到醫院時,陶津曉已經救了回來,在加護病房沉睡,齊珅語並沒有見到他。段央明手裏拿著根煙,卻不吸,隻夾在指頭間愣神。連禮長歎一聲,便轉了神,不去看。

人到中年,生離死別的體悟要來的更直觀一些。

齊珅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麼走了,第二天就進了劇組。

戲拍了半個多月,劇組轉進山裏那天開始下雪,如此下了一個星期,進度被卡慢,一群人在山裏煎熬。

山裏條件惡劣,不通電,沒熱水,甚至連條完整的路都沒有。導演就看中這塊地方的原始,找了幾個山民把設備步行著抗進山裏,又運了發電機進去。

收工之後,生哥自己燒了熱水給齊珅語泡腳,又燙了條毛巾給他敷膝蓋。齊珅語的左腿已經腫的厲害,連帶著腳都發脹,鞋子都穿不進。有雜務敲門,漏風的門板被生哥貼貼補補,好歹像回事。生哥去開了門,冷風夾著雪就往屋裏躥。

雜務說有個小夥子要見齊珅語,就在山上那條路上等著。生哥是悶葫蘆,齊珅語也不愛說話,沒人搭腔。雜務訕訕的摸鼻子道:“我就支會你一聲,是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就在村頭那個石墩上蹲著。”

雪還在飄著,齊珅語吃了藥便躺下了。生哥聽他在床上輾轉,又灌了個熱水袋給他暖膝蓋。齊珅語躺了很久,忍不住心裏火撩一樣的煩躁,起身穿了衣服,扶著雙拐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