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在他的家門口停下,女人抱著那個包裝精美的大娃娃進了屋,他的車子便也開了進去。他看著她將那個娃娃塞到女兒的懷裏,於是他也笑著說:有沒有我的禮物?
可是她沒有回答。
空氣寂靜下來,他的心裏有什麼撒了一地。於是他蹲下來和女兒說話。
他知道,她會給誰買禮物,也不會給他買吧!葉明川,趙家成,皓然,嗬嗬,在她的心裏,他們可能比他都要重吧!
他又吸了一口煙,眼神更深了幾分。
惜然關上門才打開包,將裏麵那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拿了出來,透明的包裝可以看到裏麵那條藍色的領帶。
她的手指捏緊了那個盒子,他問她,可否有他的禮物時,她想將盒子拿出來的,但不知怎的,卻沒有拿出來。這些年的恩恩怨怨過後,僅管她已不在恨他,可是這禮物雖買了,卻是缺了一份拿出去的勇氣。
她走到床前,將盒子放入了櫃子裏,又隨手關上。在房間裏坐了一會兒,終像是有什麼事似的,她又出去了,一直來到書房門外。
房門還是那樣關著,燈光從那狹窄的縫隙裏透出來,她聽到裏麵傳來說話的聲音。是林若謙的聲音,溫醇低越。
“嗬,原來是王小姐,好……嗯,嗯嗯。”
王小姐是誰?
惜然伸出去準備推門的手頓住,
房門在這時打開了,男人一隻手捏著手機,一隻手拉開了書房的門。嘴裏還在說著:
“好的,不見不散。”
林若謙眸光已經看到了她,頓了頓,手機已經收線,他黑眸幽深地看著她。
“有事嗎?”他的聲音依然是溫的,但不知怎的,她感到了一絲冷。
“沒事,我看你好像沒吃什麼飯,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有,我很好。”林若謙說完就將房門開大,頎長的身形從惜然的身旁走過。惜然回過頭去,便見那人的身形徑自地下樓了。
自從惜然從昏迷中醒來也有半年的時間了,林若謙會在晚上出門,算是頭幾天她和他吵的那一次這是第二次。
那一夜,林若謙是何時回來的,她不知道,隻是在迷迷朦朦中的時候,好像院子裏有車子響起來。她其實很困的,但不知怎的,就是睡不沉,就像是若幹年前,她和他還是夫妻他晚歸的時候。而現在,好像還多了一些別的。
忐忐忑忑的,好像是患得患失誠惶誠恐的感覺。到早晨的時候,林若謙仍是一身精神奕奕的樣子,惜然那時正在自己的房間裏梳頭,林若謙一向早起,她聽到他的聲音在對傭人說話。
“陳嫂,把我那身新的阿瑪尼的西服準備好,再把那條藍色的領帶拿出來。”
“先生,今天有客會啊!”陳嫂笑道。
“嗯,今天晚上有個應酬。”林若謙的聲音淡淡的。
晚上有應酬,怎麼會一早就準備衣服?應酬又是誰的?
惜然輕輕地走到門口,將門拉開了一條縫,她看到男人正伸手接過李嫂裝在手提袋裏的衣服,她看著他頭也不回地下樓去,心裏忽然間升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那晚,林若謙果真沒有回來,隻在晚飯時,打了個電話回來,說外麵有應酬走不開,叫她和小水晶吃飯不要等他。
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忽然間湧上了心頭。她看著眼前各色平時十分喜愛的飯菜,竟是沒有了胃口。
“陳嫂,先生有沒有說去參加什麼應酬?”
“呃,沒說。”陳嫂回道。
惜然瞅著眼前的飯菜發了一會兒呆,她忽然間想起昨天在書房門外聽到的林若謙的電話,他在電話裏叫什麼王小姐。
莫非這個應酬是關於王小姐的?可是那個王小姐又是誰呢?
天色已經很晚了,林若謙還沒有回來,惜然也沒有睡意,人躺在床上,翻裏覆去的,腦子裏倒是一團的亂。不知過了多久,外麵響起車子的引擎聲,她幾乎是騰的一下子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