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爍辦事也是大刀闊斧的,嚴密細心。刑部將鄭家母子三人帶走,竟然半點也沒有驚動外麵的百姓。
羽兮很喜歡這樣做事麻利的,不拖泥帶水的。隻是在馬場,韓爍傷得應該比她重,她是沒有想到今夜刑部來的人會是他。
夜深人靜,韓爍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羽兮兩眼,並未同她說話。
這位沁寧郡主的本事,他一開始就知道了,連狼都敢殺,今夜的事情,可嚇不住她。
隻是同孟京墨聊了幾句,便告辭回刑部。
孟京墨沒有避諱羽兮在這裏,說了官場上的事情,也回官禮。
見羽兮怔怔地站在這裏,他笑了笑,臉上眼裏都是再溫暖不過的笑容,聲音也十分清澈好聽。
"怎麼了,四妹妹可是有話要問?"
羽兮聽到聲音回神,在離開老夫人院子的時候,她就已經收斂了身上的冷凝,轉而恢複了往日的溫軟,輕輕說話的時候,就是服帖年紀的軟萌小姑娘。
"鄭智勇的雙腿是二哥哥的人砍的?"
這話是問句,可羽兮的語氣是肯定的。
見孟京墨沒有隱瞞,很坦然地承認,羽兮不由得困惑,隨即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兩人之間靜默了一會兒,羽兮發自內心的疑問,"二哥哥本可以不必插手今夜之事。"
鄭智勇都踏入了明月閣,他的雙腿羽兮是要砍的,鄭家敢算計的,她是不會放過的。
可孟京墨大可不必搭理此事,更沒有必要當眾砍了鄭太太的腦袋。
本來府上的人就懼怕他,今夜事情一過,隻怕他這尊活閻王要坐實了。
"即便鄭家謀反是真,也斷然連累不到二哥哥。"
羽兮也不會讓鄭家牽連到寧安侯府。
孟京墨笑了笑,他的笑容像是可以融化一切黑暗一樣,明亮而溫煦。
溫良的玉麵書生,說的便是此刻的孟京墨。
他朝著羽兮走近兩步,淺笑道,"四妹妹認為我是為了自己?"
羽兮擰眉,正要張嘴,又聽他說,"嗯,我的確是為了自己。"
"...."
孟京墨話落,溫和的目光又放在羽兮的雙手上,她的手指細而長,宛若初雪一樣晶瑩,又若玫瑰花瓣一樣柔軟,指甲沒有染丹蔻,卻天然地透著淡淡卻又極嬌的桃花色。
這是一雙極美的手。
羽兮見孟京墨盯著自己的手,不由得抬起雙手,仔細打量,沒有覺得哪裏不妥。
"我這手,是有什麼問題?"
"並未。"
"很美的一雙手,若是沾染了血腥,瞧著讓人怪心疼的。"
"...."
羽兮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半晌沒有回神,傻愣愣地盯著孟京墨,心疼二字出自他的口,聽著讓人怪驚悚的。
孟京墨沒有再說什麼,笑著轉身離開,可還未走兩步,他又回頭看向羽兮,說。
"明日我要去出府遊玩,四妹妹,一起?"
"哈?"
羽兮驚訝,以為自己聽錯了,孟京墨獨來獨往的,竟然邀請她一起遊山玩水?
今夜的二哥哥,果然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