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傳出去了,是我一人倒黴,還是整個寧安侯府一起倒黴呢?"
"嬤嬤,你覺得呢?"
明明輕飄飄的幾句話,卻聽得李婆子心口一顫,呆滯了幾秒,笨拙的腦子轉了轉,忽地臉色煞白。
這老太太縱然不喜歡四小姐,可四小姐卻是寧安侯府的人。
柳小姐是怎麼死的,她不知道,可柳家這會兒正找凶手呢。
她卻說自說害死柳小姐的是她們四小姐。
這不是眼巴巴讓柳家上門找麻煩嗎?
到時候連累的,難道不是寧安侯府?
這還不算嚴重的,會惹禍端的,乃邪祟二字!
當今太後娘娘還是皇後的時候,因為被棋王的母妃汙蔑不祥,惹來邪祟,才克得先皇身體受損。
當年太後娘娘和聖上險些被賜死,好在太子殿下出生有五彩祥雲。
否則,當今坐在龍椅上的,隻怕得是造反的棋王。
所以邪祟一事,乃太後娘娘痛恨,也是禁忌。
若是剛剛她汙蔑羽兮身上有邪祟傳出去,別說她這條老命,便是寧安侯府,說不定都有滅頂之災。
想到這裏,林婆子腿腳發軟,臉色煞白,後背蹭起一層冷汗,冷得她心肝都痛。
望著靜笑的羽兮,嘴巴哆嗦,險些咬到舌頭。
"四,四小姐,老奴,不過是憂心四小姐,染上了不好..."
林婆子如今不敢說話,想了想,才挺起彎曲的後背,說,"這死人的地方,總是陰氣重,四小姐,還是淋了雞血,大家都圖個心安。"
"嬤嬤這麼說,我就得替大堂兄委屈了。"
林婆子一驚,有種不好的感覺,怎麼又扯到世子了?
"大堂兄乃人人稱讚的大理寺少卿,為了破冤案,替無辜之人洗清冤屈,踏了多少案發現場,見了多少屍體。"
羽兮說著,臉上帶著委屈,一副為兄長打抱不平的好妹妹,"大堂兄為了辦案,不得已穿梭屍體的地方,雖說是查明了冤案,卻不曾想讓家人這般提心吊膽,生怕惹上不祥之氣。"
"老奴..."
"哎,要是知道祖母每日害怕,我想大堂兄智孝,想來會願意給祖母一份心安,辭去大理寺少卿一職。"
"撲通--"
羽兮話音一落,婆子腿軟得一塌糊塗,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額頭上的汗水大把大把地流,臉上毫無血氣。
因著世子爺當上了大理寺少卿,老夫人引以為豪。子孫的前途一直都是老夫人最為看重的。
若是因為她的話,耽誤了世子爺的前途,老夫人非得將她千刀萬剮不可。
何況,還有大夫人呢!
後麵的丫鬟家丁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早沒有先前仗勢欺人的氣勢,紛紛低頭退後,不敢招惹這位四小姐。
羽兮瞧著她們都不說話,望著那盆依舊鮮紅的雞血,似笑非笑,"這血我還得淋麼?"
眾人不敢回話,有一個小丫鬟趕緊往老太太院裏跑去。
羽兮也不攔著,隻是歎氣說,"看來,這寧安侯府的門,我也進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