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皇後聽聞此事,便帶著太上皇並皇子皇女後宮妃嬪搬遷,清河公主前來辭行,“駙馬來尋了好幾次,如今我去驛館住罷,待表哥登基以後,我與駙馬便要回去了。”
清河公主知道哀皇帝禪位給了應雪泥,起初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接受了,她相信哥哥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哀皇後見她眉眼裏有幾分羞澀,心裏不住的歎息,道:“那園子寬廣,本宮為你留一院落,依舊取名棠梨,你日後回來省親,也有住處。”
棠梨是原先皇城內清河公主所居的宮苑名字,還是哀皇帝親自取的。
清河公主眼眶紅了,又想起哀皇帝,姑嫂二人對坐垂淚了許久,清河公主才起身告辭,諸葛戾在外頭等她,見她出來,又帶著淚痕,忙上前寬慰,“怎麼哭了?莫非嫂嫂不肯?”
清河搖頭,將哀皇後給她留住處的事兒說了,諸葛戾咧嘴一笑,道:“也好,日後你想回來,我總陪你便是。”
清河公主見他體貼,心裏安定了不少,夫妻二人便往驛館去了。
此事很快傳到了應雪泥與楚嵐耳朵裏。
楚嵐道:“也不知這諸葛戾有幾分真心,幾分做戲。”
應雪泥道:“真假都不要緊,我隻看他往後罷。”
楚嵐想了想,又道:“陛下之死與他有沒有幹係?”
“眼前還瞧不出來,也不宜再起風波,咱們慢慢察訪。”
“嗯。”
後宮搬遷又用了兩三日,這個過程中又生出一件事來,那便是山陰長公主。
自從太上皇中了風邪,山陰長公主被花貴妃滋擾的煩不勝煩,跑到外頭住著躲清靜,如今她眼見大勢已定,又見哀皇後與太上皇等人盡數搬走了,便擺出太後的款兒,要在宸宮住下。
太監來報與應雪泥,應雪泥眉頭皺起,道:“請公主一並遷居。”楚嵐聽他這般說,便知他不欲與山陰長公主有瓜葛。
過了一會,又有大臣來議事,應雪泥自去料理,楚嵐閑來無事,便在書房看折子。
不一會兒,山陰長公主找上門來,國喪雖已結束,可還需斬衰三年,她也就隻穿了素色的喪服,未敷脂粉,發髻也去了珠釵裝飾,但縱然如此,眉眼中依然能看出當年的傾城之色。
隻是年華老去,風姿不再,原先的跋扈倒是紋絲不動的保留了下來。
她走到楚嵐麵前,傲慢道:“我兒呢?”
楚嵐笑道:“陛下與朝臣議事。”
山陰長公主打量了楚嵐一眼,突然道:“你這樣的出身,倒是好運氣。”
“謝公主誇獎。”
山陰長公主噎了一下,一翻白眼,想起今兒來的目的,便滔滔不絕的吩咐下來,道:“我兒既然登基,本宮便是名正言順的太後,你尋了人來,將宸宮仔細修葺一番與本宮住,還有其餘宮苑也要整理起來,日後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總要成個體統才是……”
楚嵐眼睛一轉,接過話頭,道:“殿下可知,今日陛下議的是何事?”
山陰長公主莫名其妙:“本宮怎知。”
楚嵐看著她,笑道:“這幾日總有人議論前朝鉤弋夫人之事,憂心母後臨朝釀禍,要陛下早做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