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的太倉吏幾乎傻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兵士們揮刀砍死,數千兵馬將太倉圍住,裝好的糧草被送上跟著來的車馬。
此時,駐紮在太倉周遭的倉廩營的將士聽見了動靜,帶著人馬往這邊奔馳而來。
兩方對峙,那倉廩營的將軍驅馬上前,道:“來者何人?”
搶糧的兵士也分開了一條路,一人騎著馬,慢慢走到前頭,正是王殤,他笑道:“去問閻王罷。”
那將軍被激怒了,策馬上前,要將王殤斬於馬下,王殤手中的長刀用力一揮,竟脫手而出,直逼那將軍的麵門而去,那將軍用戴著護甲的手一擋,虎口劃破了一絲兒口子,長刀落地,他正要嘲笑王殤刀法不濟,很快,卻如顧宣那般口鼻流出黑血,滾下馬來。
跟著他的兵士見將軍就這麼死了,心底先怕了幾分。
王殤揚聲道:“殺!”
身後兵士齊齊應下,如狼似虎的衝了過去,喊殺震天!
王殤帶來的兵士皆是死士,比倉廩營的兵士勇猛太多,且人數也多出許多,不到一頓飯的功夫,便將倉廩營的兵士殺傷殆盡,連飛奔回去報信的都被追上斬殺了,隨後他們數千人用了一天的功夫,將這二百萬糧草搬運殆盡。
這場襲擊是如此的突然,而太倉地處京城郊外,周遭無甚村莊,這糧草被劫一事,竟無人得見,可憐倉廩營和太倉之中的眾人,就這麼稀裏糊塗的做了刀下鬼。
京城……
皇帝用罷晚膳,就要就寢。
曹掌印給他脫了靴子,服侍他睡下,皇帝一時半會還是睡不著,半眯著眼睛與曹掌印閑話:“今兒應弟來請旨賜婚。”
“賜婚?”曹掌印疑惑道:“他不是已有妻房了麼?”縱有聖旨,停妻再娶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皇帝哈哈一笑,道:“寡人今兒才知,他與那楚氏竟是假鳳虛凰,聽說是廣陽王壞事以後遇上的,原想著搭手掙一份田園產業,不料竟是日久生情了。”
曹掌印愣了愣,道:“據老奴所知,他二人一同起居,如尋常夫妻啊。”
皇帝道:“他說如今已是過了三媒六證了,隻差洞房花燭,不過他二人一直以來皆是打著夫妻的名頭,所以請寡人私下賜婚,並不宣揚,隻為場麵風光一些,讓那楚氏開心。”
曹掌印沉默了半晌,道:“原先聽聞他在花街柳巷行走,頗有負心薄幸之名,竟也有這般矢誌不渝的時候?”
皇帝笑道:“我也聽說了,還有詩為證:‘應郎過廊橋,滿樓紅袖招’,浪子收心,倒叫我這做兄長的也舒心。”
曹掌印賠笑:“那陛下是肯了。”
“怎麼不肯,他為寡人立此不世之功,若是身份還在,至少也是個侯爵了,如今這小小心願,寡人定要替他辦的體體麵麵!”
“陛下心善!”
“那楚氏出身寒微了些,寡人有意抬舉她……”
這主仆二人敘話了許久,才消停。
他們都不知道,這樣輕鬆愜意的日子,過了今日,便是一去不返了。
清晨早朝……
皇帝在金鑾殿上坐定,目光從文武百官身上掠過,見世家王侯皆是一副老僧入定與世無爭的模樣,他心中冷哼一聲,專心聽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