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
“嗯。”
一陣沉默,但兩人皆不覺得尷尬,也不會沒話找話,這樣的氛圍,楚嵐是極喜歡的。
應雪泥按了小半個時辰,楚嵐覺得差不多了,道:“我覺得好了。”
他停了下來,道:“咱們出去走走,這樣更好些。”
楚嵐應了,兩人攜手往渭水邊走,那兒視野寬闊,更賞心悅目。
但卻不可避免的路過他們原先的莊園,範縣令得了這莊園,便派當初那個莫姓幕友來做管事,此時已是雇了人,照葫蘆畫瓢的種起甜瓜來。
隻是地裏那個水管他們大概還沒搞清楚用途,圍在山腳下嘰嘰咕咕。
楚嵐見他們手生的很,又見土裏潮的不得了,小聲道:“他們這麼種,必定爛根。”
應雪泥掃了一眼,道:“隨他去,等忙過此事,再騰出手來收拾。”
“嗯。”
說話間,他們來到渭水河邊,見水麵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
楚嵐隨口問:“咱們忙完這一陣,大概能掙多少?”
“幾萬兩總是有的。”
“這麼多。”
“此地行商壓價壓的厲害,物離鄉則貴,能出去自然不會便宜。”
“我還是不大懂,全仰仗你了。”
“各有所長,就比如阿嵐指點的那些農事,我這榆木腦袋還是一竅不通哪。”
“哎喲,竟這麼謙虛,那以後我隻叫你應榆木好了。”
“我禮讓三分,你倒拿我取笑!看我不饒你!”應雪泥作勢就要捏楚嵐的臉,楚嵐一閃身,沿著河灘往前跑,應雪泥幾步追上,擁在懷裏,捏著臉不放。
楚嵐討饒:“饒我這一遭。”
“你說句好聽的來聽罷。”
“應老板,應公子,好哥哥……”
應雪泥得了最後那句“好哥哥”,心滿意足的鬆了手。
楚嵐麵紅耳赤,心中暗悔自己話本看多了,連“好哥哥”這麼肉麻的話都脫口而出。
其實情之所至,哪有什麼緣故呢。
兩人笑鬧了一番,便準備回去了,突然見渭水上幾隻大船正順流而下,船身碩大,幾乎可以跑馬。
楚嵐讚道:“好大的船。”
應雪泥掃了幾眼,道:“漕運司的船,大概是出京公幹了。”
說到漕運司,楚嵐就想起吳鉤,仿佛他就在漕運司裏辦差,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遠遠瞧見一個穿著明光鎧的兵士在船上行走,距離太遠,也看不清楚人。
應雪泥見她在看,猜到她心中所想,吃味道:“阿嵐有功夫看旁人,不如多瞧瞧我,好歹清楚些。”
楚嵐收回了視線,戲謔道:“喲,竟是吃醋了?”
“正是。”
他這般坦蕩,楚嵐反而不好說甚,道:“正好見著了,隨意瞧兩眼,你也太多心了,咱們回去罷。”
應雪泥歎道:“誰叫阿嵐如唐僧肉一般,惹人惦記。”什麼王殤、吳鉤,便是最早遇見的那個書生伯夷,也未必不曾動過心。
應雪泥心中的危機感始終不減。
楚嵐聽他這麼說,鬧了個紅臉,不自在低下了頭。
應雪泥笑了笑,想,她的心還是在我身上。也就不再多說,牽著她的手,一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