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不願惹事,隻作罷了。
到了下午,眾人已將四畝田地播種完了。
楚嵐把眾人叫跟前,道:“我這地是不用澆的,有水在地底下,你們也省了事,明日三人一班,來田地裏做活,這陣子主要的活計便是看著田地,莫讓旁人糟蹋了,若有雜草呢,便除一除,我上午來一次,下午來一次,時辰卻是不定,若叫我瞧見偷懶耍滑的,隻好結了工錢走人了。”
眾人一聽,事兒又少,又輕鬆,心中哪有不樂意的,紛紛道:“夫人放心,咱們種了一輩子的莊稼,也不曾犯過這般渾。”
還有的說:“若被夫人捉住偷懶耍滑,叫我立刻走人便是,哪有臉要錢?”
楚嵐笑道:“我也知諸位是老實人呢,不過是先小人後君子罷了。”
那來富卻覺得這話是說給他聽的,心中越發不忿,心想,這小娘皮,裝給誰看呢?
楚嵐又叮囑了幾句,便讓眾人散了,自回了家。
她晚上做了些麵湯吃,洗漱一番,便準備睡下,突然聽見外頭似乎有什麼動靜,起身開窗戶瞧,卻見外頭黑黝黝的,看不分明。
她想了想,尋了一把剪刀,放在枕頭底下,又用桌子抵著門,方沉沉睡了去。
第二日,她上午去田裏看,今日正好是鐵柱、來富還有另一個莊稼漢當值,見著楚嵐,過來打招呼,又去田裏除草,來富磨磨蹭蹭,最後一個才走。
楚嵐看了他一眼,道:“可有事兒?”
來富狡黠一笑,道:“夫人,昨夜是一個人罷。”
楚嵐一愣,那來富卻轉身走了。
楚嵐隻覺得心底一陣惡寒,昨日那動靜是誰,已是不言而喻了,那人既然窺探,恐怕應雪泥不在家的事兒便已被他得知,隻是眼下若是撕破臉,卻不妥當。
楚嵐看了他一會,轉身走了。
來富回頭盯著她的背影,心中邪念頓生:這女子既生的好,家裏又有錢,還孤身一人,自己晚上不聲不響的摸進去,占了便宜,又拿住把柄,往後的日子,可是財色兼收了。
他越想越美,竟是渾身發熱起來,又擠眉弄眼。
鐵柱見他一臉猥瑣,心中默默離他遠些。
下午楚嵐來的時候,鐵柱找了個空檔,對楚嵐道:“夫人,不是我鐵柱背後嚼舌頭根子,那來富不是好人,您還是小心些吧。”
楚嵐笑道:“我也知呢,且容他蹦躂兩日,多謝你。”
鐵柱見她胸有成竹,便走了。
楚嵐看了一會,也轉身走了。
她卻沒有回家,而是徑自騎馬進了京城,雖說也迷了幾道路,好歹找到了,進了城,她存了馬,直接去了藥房神農堂。
掌櫃的見來了人,殷勤出來迎客。
楚嵐把要的東西一說,那掌櫃的沉吟片刻,道:“正巧,店裏剛好有姑娘要的東西,隻是這也是個稀罕物兒,價格不便宜。”
楚嵐摸出一錠碎金,放櫃台上,笑道:“這可夠?”
老板見了碎金,忙道:“還有多咧!姑娘可是要自家吃?可要咱們幫你料理了?”
楚嵐道:“不必,我家的客人這會子來不了,又愛吃個鮮活的,我自己來罷。”
老板便帶她到後頭去挑選,又找了錢,幫她把東西用特製的蒲包裝了,指著蒲包上的一截子繩子,道:“抽了這繩子,往壇子裏一倒,便倒出來了,蓋上蓋子,可以放好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