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大約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那種,老板坐在店裏百無聊賴,見楚嵐與應雪泥上門,忙起身道:“二位要看點什麼?”
楚嵐說了來意,老板又蔫了,道:“這稱卻是不賣的,二位要買,去秤砣街,多著呢。”
兩人便問了路,到了秤砣街,也是一條小街,隻是滿街都是買稱的,有大有小,楚嵐挑了家精致些的鋪麵進去,花五錢銀子,買了一杆小銅秤,又請老板教了用法,便準備回去。
剛一出店門,就聽見一個婦人驚呼“抓偷兒”!
楚嵐一看,隻見一個花布衣裳的男子飛快的跑,後頭一個胖胖的婦人邊叫邊追,奈何有心無力,那偷兒甩了她一大截。
轉眼間,偷兒從楚嵐麵前奔過。
楚嵐默默的伸出一隻腳。
啪嘰一聲,那偷兒摔了個人仰馬翻,懷裏的一隻荷包也摔了出來。
那婦人快步追上,撿了荷包,又踢打偷兒,“作死!偷到老娘頭上來了!”
那偷兒本就摔的七葷八素,連被誰絆的都沒弄明白,隻抱著頭哀嚎:“大姐,饒了我這一遭吧。”
周圍聚上幾個看熱鬧的,又取笑,又有人去報官。
楚嵐見事兒了了,便笑了笑,與應雪泥正要走,突然一人叫道:“楚嵐!”
她一看,發現是吳鉤!
上次在京城偶遇,如今竟然又碰上了。
吳鉤與幾個同僚正在街上走著,突然有人過來報官說是抓了偷兒,他便過來抓人,沒想到竟又碰上楚嵐,倒是十分驚喜,卻又見應雪泥在一旁,心裏又摻了點不自在。
應雪泥見了吳鉤,心中便道了一聲陰魂不散,麵上還和氣:“果真人生何處不相逢,那偷兒躺地上,不打擾幾位公幹。”
吳鉤命人自去查看,對楚嵐道:“你可有空,上次你請我吃點心,今日我再請你如何?”
應雪泥眉頭一皺,道:“這卻不妥,閣下還是以公事為重罷。”
楚嵐也道:“你正當值,走脫也不好。”
吳鉤臉上有幾分落寞,道:“我明日便要離了縣衙,今日已回稟了縣老爺了,原也無事。”
楚嵐驚訝:“好好的,怎要離了縣衙?”
吳鉤道:“橫豎我也要走了,咱們相識一場,就算餞別罷。”
他這樣說,楚嵐隻得應了,對應雪泥道:“天色還早,咱們去坐坐罷。”
應雪泥見他這般,心中樂得他走人,也就無所謂了。
吳鉤把那偷兒的事交給同僚,自與楚嵐應雪泥尋了一家茶館坐下來,要了一壺清茶,幾碟子點心。
喝了茶,吳鉤道:“我舅舅當了渭水的漕運使,身邊缺個漕運校尉,便向上頭舉薦了我,明日出京辦差,山高水遠,咱們要見,可就難了,我本想去找你,卻不知你家住何處,問舅舅,也不肯說……”
“你舅舅?”楚嵐吃了一塊點心,“誰是你舅舅?”
吳鉤撓了撓頭:“就是以前的縣令孫老爺。”
楚嵐恍然大悟,應雪泥在一旁聽了,笑道:“漕運使雖隻有六品,卻是個要緊的位置,令舅失了腳,丟了郡守的官職,如今苦盡甘來,也算得了個好去處!”說罷,又舉了茶杯,道:“以茶代酒,賀閣下高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