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殤忙讓座,裏正道:“罷了,坐也不必,我可是要回了,你呀,忙吧,咱們到時候再說罷。”
王殤聽了這“再說”二字,還有甚不明白的,忙道:“老爺留步。”
又進屋,摸了一個荷包出來,幾步上前,塞給裏正:“一點子心意,裏正老爺好歹賞臉兒。”
裏正掂了掂,滿意道:“小本生意兒,怪可憐的,得了,往後我多關照你,你隻管放心罷。”說罷,慢吞吞帶著人走了。
王殤見裏正走的沒影兒了,才歎氣道:“賣東西賠了十一兩,這會子又去了五兩,這叫什麼事兒!”
楚嵐見他愁眉苦臉,隻得安慰他否極泰來,
王殤顧自長籲短歎:“我原想著以後擺些外頭東西出來賣,運氣好了賺筆大的,今兒上午卻發現還有偷兒順手牽羊,卻是不敢擺出來了,少一件我就虧大了,哎,生意難做啊”
楚嵐與王甄氏聽他這樣說,也沒辦法,勸了幾句,略坐了坐,便走了。
楚嵐回了宅子,把王殤被裏正敲詐的事兒說了,應雪泥早有預料,道:“隻好憑他去闖蕩罷,吃點教訓,沒準就學乖了。”
楚嵐歎息一番,隻得如此,因見王殤要給官府交賦稅銀子,於是道:“咱們這沙田,恐怕也要上賦稅。”
應雪泥道:“沙田的賦不多,放心罷。”
楚嵐這才放心,丟開手不提。
第二日,王殤又弄了貨來開張,此時卻恢複了市價,果然如應雪泥所料,來的人少了許多,他家店的位置又偏,一上午也沒幾個人。
楚嵐偶爾路過,照顧生意,去買些個零碎,王殤還執意不收錢。
楚嵐道:“你不收,我也不買了。”
王殤隻得收了,楚嵐見著生意慘淡,道:“你這租子怎算?”
王殤蔫頭耷腦,道:“原是買下來的,狗殺才,還誑我是數一數二的興旺鋪子。”
楚嵐:“……”又問多少銀子。
王殤道:“二十兩。”
楚嵐歎道:“若是生意不好,轉租旁人也使得,也是個進項。”
王殤應了,楚嵐便道了別,照舊做自己的事兒。
過了幾日,老白慌慌張張的上了門,楚嵐正在洗菜呢,就見老白跑過來,道:“夫人,可不得了了,少爺被人打了,眼睛腫的核桃似的。”
楚嵐驚道:“怎會有這等事?”
老白道:“我們少爺才坐店裏看店呢,一個閑漢過來,拿了東西不給錢,說甚‘我是你堂大伯,拿你點玩意兒是賞你臉了’,少爺哪經的起這一激,與他口角幾句,那無賴便耍橫打人!”
楚嵐道:“可有請郎中?”
老白道:“正是為這個來尋您哪!他開始也就是眼有些紅腫,還不打緊,去了村裏一個叫賽華佗的那兒,三兩銀子買了一瓶藥膏子,一抹,腫的核桃大!又紫又黑,眼都睜不開了,他堂叔和嬸子請了神漢神婆來,折騰半日,也是無用,我知這村子裏獨獨您二位有些見識,還請幫個忙吧。”
楚嵐聽了這話,忙道:“你等等。”於是進屋與應雪泥說了一聲,便要去城裏請蘇合來。應雪泥道:“弄那麼麻煩作甚?我陪你走一趟罷。不過是些小傷。”
楚嵐這才想起,應雪泥也通些醫術,好歹比賽華佗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