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還是滾燙,兩人用筷子攪著,邊閑聊,楚嵐把自己遇上慶陽侯府家眷的事說了一遍,應雪泥聽了,道:“今兒晚上有些人要睡不好覺了。”
“管他呢。”楚嵐笑道,“我若不裝的高深些,那些人能把我按地上給他們磕頭。”
應雪泥也笑了:“雖是信口胡說,卻也差不遠。”
楚嵐道:“那你以後可得叫我半仙了。”
兩人一齊笑了起來。
飯後,兩人照舊各自午休,下午又侍弄了莊稼,轉眼就到了黃昏了。楚嵐做了些麵條,準備做湯麵吃。正巧王春拎著一隻蒲包上了門,楚嵐便多做了一些,留他吃飯。
沒多久,麵條上了桌,手擀麵十分勁道,湯汁雖是簡單的用清醬調出來的,但勝在醬香濃厚,每碗麵條上還臥了個溏心蛋,瞧著就十分美味。
王春把蒲包打開,是一包醬驢肉,切的薄薄的,香氣十分獨特。
王春道:“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這是村口莫廚子家的,上等的德州驢。平常還不做呢,今兒給我趕上了,公子夫人都嚐嚐。”
楚嵐夾了一片,放入口中,比牛肉嫩些,比豬肉有嚼勁,大概放了許多香料的緣故,毫無腥膻味,反而透出極鮮香的肉味來。
幾人就著驢肉吃麵,很快就吃完了,王春滿足的拍肚子:“夫人這手藝比我好多了。”
楚嵐笑了笑,收拾碗筷,然後泡了些薄荷茶。
王春喝著茶,道:“今日我家娘子跟我說二位要找竹匠、木匠和泥瓦匠,咱們村那些都是外手,倒是鄰村有幾個手藝還成的,明日一早,他們便會過來,到時候我領到您這來。”
楚嵐一聽,竟這麼快就找著了,高興極了,連連道謝。
王春擺擺手,道:“夫人與我客氣什麼。”說著,便起身告辭。
應雪泥把他送了出去,回頭見楚嵐在桌子上,用筷子沾了些麵湯,在桌上比劃著什麼,於是道:“天也暗了,仔細傷眼睛。”說著,點了一盞油燈,又覺得不夠亮,翻了一隻蠟燭出來點上。
楚嵐正好也覺得暗,亮堂了些算的也順手。
應雪泥低頭一看,見桌上皆是從未見過的符號,卻不知是何含義,見楚嵐算的認真,所以並不幹擾,而是從房裏取了一本前陣子買的《詩經》看了起來。
楚嵐去沙田轉悠的時候,隻是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麵積,現在結合種植密度來算每日的耗水,因基礎數據不多,算的十分頭痛。
應雪泥見她一臉糾結,道:“阿嵐煩惱些什麼,我可能幫上什麼忙麼?”
楚嵐想了想,道:“你能對我說說此地的一畝地有多大麼?”事到如今,用前世的那些數量單位怕是不行,根本沒有參照,隻得按照此地的來。
應雪泥啞然失笑:“原來是這個,六尺為步,二十四步見方的一塊地是為一畝。”
“一尺有多長?”
應雪泥沒想到楚嵐會問如此簡單的問題,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想了一會,才道:“我身高正好十尺。”
楚嵐一聽,來了精神,衝進房間裏,用剪刀裁了長長的一條床單,對應雪泥道:“你站起來我量量。”
應雪泥隻得起身,楚嵐把布條垂到地上,伸手努力與應雪泥的頭頂看齊,奈何她自己也隻到人家胸口,踮起腳尖還是夠不著,一個不小心,腳底一滑,竟整個人都撞在他胸口。
應雪泥伸手扶住她,那姿勢親昵的仿佛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