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賣的地是距離渭河最近的沙田,可也有好幾裏路,緊靠著後山腳下,倘若土質好些,價格比土田也不差什麼,隻是這地的含沙量實在太大,所以被劃為劣田了。
應雪泥雖然不通農事,也覺得這地實在無甚出息,踢了踢塵土,對楚嵐道:“阿嵐,這地瞧著荒涼的很,咱們買來也便宜,不如我尋個買家賣了,賺些差價再去買好地如何。”
楚嵐搖搖頭,看了看渭河,道:“荒涼也無妨,總有法子變廢為寶的,倒是水的問題要好好商榷商榷,這裏離渭河實在有些遠。”
她站到一個坡上,遠遠的看見渭水河嘩啦啦的流淌,能有三五裏路了,且這邊地勢也高,若是挑水來,光人工錢就不得了。
因她說到水,應雪泥眼睛一亮,道:“唐前輩是治水的行家,明日咱們問問他去?”
楚嵐聽了心動,道:“正是,我竟把他給忘了!”
想到唐前燕,兩人心底都快慰不少,一道往回走。
此時,天也暗了下來,楚嵐想起芸娘那‘兄長’家的閨女,也不知這二人走了沒,於是提出要去看看。
應雪泥道:“早走了,那些放利錢的都是兩個勢利眼,一隻狗鼻子,沒準今兒就來收賬了,她們若不跑快些,不被賣了才怪。”
楚嵐歎道:“兩個女孩兒,也不知將來如何,罷了,她們好歹有些銀錢傍身呢。”
應雪泥道:“阿嵐好大的手筆,天香樓的荷花簪是極難得的,外頭十兩銀子還買不到一根呢,你就這麼送人了。”
楚嵐莞爾一笑:“都是身外之物,能救人於水火,便是這簪子的造化了。”
應雪泥見她豁達,想想也是,便不再說什麼。
兩人一道往回走,也不知應雪泥是有心還是無意,帶路帶著帶著,竟路過那倒塌的宅子,隻見幾個油光滿麵的大漢正蹲在廢墟上罵罵咧咧。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回去了,晚上隨便吃了些,各自睡下。
第二日,楚嵐起了個大早,與應雪泥吃了些米粥,便去找唐前燕,楚嵐道:“上門求人,怎好空手,不如去買些精致吃食給前輩捎去。”
應雪泥道:“再精致,也抵不過豬頭肉與甜燒酒。”
楚嵐笑了笑,與他一道去了村口的集市。
時辰雖早,村口卻是來來往往,十分熱鬧,楚嵐買了些豬頭肉和甜燒酒,又去那賣種子的鋪子。
老板認識楚嵐,見是個回頭客,十分殷勤,道:“娘子要些什麼?”
楚嵐道:“老板,可有苜蓿種子賣?”
那老板疑惑道:“什麼木須?小老兒竟是沒聽過。”
楚嵐有些失望,若要改善土壤,還要耐貧瘠土地,種苜蓿是最好不過了。如今,卻是要從長計議了。
那老板是個厚道人,見她滿臉失望,道:“咱們這兒品種不多,娘子不妨去城裏瞧瞧。”
楚嵐一聽這話在理兒,謝過了老板,與應雪泥一道向唐前燕的土地廟走去。
應雪泥聽了老板與她的對話,想了想,道:“阿嵐,你說的種子,是‘木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