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展昭白玉堂對視一眼,摸不清這女子是何來曆,口氣頗大,不過看目前是友非敵,頓時心中已有了相同的計較。  顧惜卻道:“若我今日就要帶走呢?”  “今日隻能帶屍體,明日還有可能是活的。”黃衣女子輕描淡寫的說道。  沉默半晌,顧惜道:“好,且信宮主一回。告辭!”說罷朝眾人一拱手,飛身而出。  林妃雪長長的呼出口氣,拍拍胸口,好緊張。轉身跑向黃衫女子:“美女!你終於來了!”  黃衫女子微笑回應,向展昭、白玉堂、韓彰拱手行禮道:“本座乃護國宮宮主玉禾。”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行禮道:“宮主不必多禮。”展昭上前一步詢問道:“不知宮主此來為何?”  玉禾輕笑:“當然是為這位姑娘。”說罷,指向林妃雪。  今夜一戰,跌宕起伏,眾人雖是疲乏,但審問野力蒙必須盡快。於是,開封府的公堂又一次在深夜啟用。白玉堂在屋頂,抱著酒罐惡意的想,即使包大人因熬夜有了黑眼圈,大概也是看不出來的吧。  “想什麼呢?”展昭一看白玉堂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什麼有趣的事。嘴角微微翹著,頭略上仰,眼角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笑意。若不是特別熟悉的人,根本無法發覺。不巧的是,展昭恰好就是特別熟悉白玉堂的人之一。  白玉堂想這話要是真讓貓知道,貓非炸毛不可,找話掩飾過去:“貓兒,你看下麵。”一揚下巴,指向坐在院子裏的林妃雪和韓彰。  林妃雪沒有功夫底子,夜間風大,韓彰居然把棉衣都翻出來給她穿著。兩人坐在院子裏閑聊,側耳一聽似乎韓彰在問林妃雪初到汴京時的情況。  展昭輕笑,問白玉堂:“韓二哥為何不曾娶妻?”  白玉堂幾乎大笑出聲,忍笑問道:“貓兒,今天你為何如此嘴碎?”身子湊近展昭的耳垂,低聲道:“或許,夜間的貓兒精神更好?”  聞聽此言,展昭五指並出衝向白玉堂門麵,見白玉堂躲得及時卻中途往下一帶,一把抓過白玉堂手中的酒罐,仰頭便喝。白玉堂氣惱不已,正待動手,展昭卻將酒罐送至目下,白五爺抬眼看見貓兒眼亮晶晶的帶笑,心下先軟了一半。一手搶過,哼了一聲,爺不跟你計較。###第十二章 天命大宋

展昭心情大好,抱膝望著天上的彎月,再次問白玉堂:“玉堂,這麼長時間,辛苦你了。”白玉堂為什麼一直留在開封府展昭心知肚明,兩人的驚世之戀從眾人阻攔到聽之任之,不可謂不艱辛。  白玉堂並未答話,隻是深深的看著展昭,眼神裏萬語千言:貓兒,你我之間還需要計較什麼?  情之一字,至深無怨,雖苦亦甜。  第二天,白玉堂和展昭意外的睡過了頭。當趙虎來找兩人時,二人慌忙穿衣、洗漱,趕到包大人的書房後發現已經擠滿了人。公孫先生站在包大人身旁,而護國宮主玉禾坐於客座,神清如雪,姿態嫻雅。林妃雪則坐在她旁邊,捧著一本小冊子看得起勁,時不時默念兩聲仿佛在思考什麼。  包大人見二人到來,含笑點頭,開口說起夜深野力蒙的結果。野力蒙招供道,西夏使節李成浩隻吩咐他詐死潛入開封府,務必將林妃雪綁入西夏驛館,至於有什麼用、晚上來救他的顧惜是誰,他一概不知。  林妃雪撇撇嘴:“西夏人真笨。死活把人扔到開封府,就他聰明。”  玉禾接著說:“本座特來,是為一件大事。”眾人皆屏氣斂聲,聽她慢慢道來。  護國宮是大宋開國時設立的秘密組織,任務是密查對皇室不利之事,如謀逆、謀反等。每任宮主皆是此輩中各方造詣最高之人。玉禾則是該輩中的翹楚,故年紀輕輕便接替了護國宮。兩年前,上任宮主過世時,曾言近三年內將有大宋命定之人出現,是兩個。可惜上一個人未曾尋訪到,據各方線索推測該人應被襄陽王收入囊中。第二個,則是林妃雪。這次玉禾卜卦出了精確位置,才在顧惜之前將林妃雪找到。  “所以你才把玉璧支交給妃雪,故意引開顧惜,讓林妃雪找開封府?”展昭相詢。  “展大人高才!”玉禾點頭,繼續說道:“如果找八王,他可能會將妃雪直接引薦給皇上。我主仁慈,必會對襄陽王暫且忍耐。可大宋等不得,所以隻能找你們。我沒算到的是,你們做的比我想象得要好。”  “哎,那個玉禾。”林妃雪抬頭問道:“那個人呢?”說著揚了揚手中的小冊子,“這人的作用比我大多了,看樣子是個理科生。”  玉禾很無奈的說:“此人應有宿疾,前不久故去了。”  林妃雪遺憾的搖頭:“還以為能碰到老鄉呢。不過呢,這人把很多東西都記下來了,可惜不全。”說著笑了起來。突然林妃雪不知看到什麼,皺起眉頭,表情若有所思。  “你真的是我們找了那麼久的人。”玉禾道:“這冊子裏的東西,是什麼?”  “大部分是我們經常用的東西,比如肥皂、玻璃、印刷術方法,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反正都有用。”在眾人注視下,林妃雪翻了翻冊子道:“應該沒做出來多少。這人傻的呀,什麼鋼鐵比例都有,這時代有煉鋼爐麼?”林妃雪嘴裏嘰裏呱啦的說著,眾人不懂,隻得茫然的看著她。  林妃雪突然笑起來了:“我知道是誰跟西夏人勾結了。是襄陽的。”  “你怎麼知道?”韓彰終於插上話了。  “我不是給你說過,野力蒙用的暗器裏的火藥,與我小時候放煙火的時候聞到的味道一樣嗎?”林妃雪指了指書中一行奇怪的標記:“這就是我們那時最廣泛的火藥配方,還好這沒還給老師。”  眾人眼前一亮。比例適當的火藥,威力不可想象,韓彰尤為興奮,已經開始想象火器威力的增加。突然玉禾手一擺道:“不可!”見眾人依舊興奮,玉禾歎氣道:“諸位,若我主知道火藥秘方外泄,有何想法?”  眾人心下皆是一寒,太過興奮忘了這茬。玉禾見白玉堂臉色不妙,心下暗道這錦毛鼠果真不好相與,隻得道:“陷空島諸位為此事出力甚多,本座亦會如實稟報。白五爺,還望體諒一二。”  玉禾哪知白玉堂根本不是為火藥,而是他看見韓彰臉色不善,聯想到韓彰對林妃雪用心甚多,若林妃雪為官家所用,兩人豈不是分隔甚遠。瞬間工夫,心下早已轉過千百個念頭,卻無話可對,隻得點點頭權做知曉。外人看來,隻道白玉堂待人倨傲,殊不知外冷內熱,為友、為情甘願拋心灑血。  白玉堂神色皆落入展昭眼中。白玉堂眼神所至,心念所及,展昭了然於心,礙於多人在場不便明說,便悄聲道:“玉堂,此事莫急。”  白玉堂抬眼看見展昭平靜的雙眸,光華奪目,神采內斂卻奪人心魄,心下的煩躁不安逐漸消散。展昭的意思他自然明白,凡事牽扯了天家威嚴都脫不了手爪。這隻貓被一身官服所累,想不到還要陷入個爽直開朗的姑娘。白玉堂心下長歎一聲,轉身向外走去。展昭牽掛,向眾人頷首緊追出去。  展昭快步追出,見白玉堂站在回廊邊,麵向一院秋葉,孑然獨立,白衣飄然,在蕭瑟秋風中說不出的孤苦,心下觸動。他一把抓住白玉堂,溫言道:“玉堂,此事未有定論,切莫急躁。”  “你看我有急躁的樣子嗎?”白玉堂反而淡淡的說,少年華美的臉龐上浮現難得的情緒,“隻是為你們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