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叮叮早就已經跑得沒影。

最終,趙穎把目光落在時運身上,“時運,靠你了,最後一場女二號的,你一定要表演好呀!”

“穎姐,你不是還有兩分鍾的空閑麼!”

“不行不行,我把握不住這個角色,時運,你的顏值高,不用化妝都能上,拜托拜托!”趙穎心裏著急,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就是喜歡cosplay,也就玩點小角色,像這種比較重要的,她一到台上就發抖。

時運雙眸落在道具衣服上,三兩下換好,深深吸了一口氣。

其實,這個劇本的人物,經過修改後,更像曾經那個在大齊的她。

她握了握拳頭,淡然的踏上舞台。

眼前,是一個看起來古樸的矮幾,矮幾上放著一個道具酒杯。

時運下意識的用手輕輕的撫了撫,寬袖從矮幾上劃過。

隻一個輕微的動作,便抓住了眾人的眼球,這個劇院,畢竟是經常開演唱會的,前麵還有一個大屏幕。

坐得遠的觀眾,坐得近的觀眾,看到時運的動作,連身體都坐直了。

這一刻,時運仿佛回到了大齊皇宮,那張矮幾,仿佛成了陪他最後的物件。

她的臉上,帶著恬靜的笑容,那個尊貴又淡然的尚食局奉禦,時奉禦,那個大齊時宰相幼女,大齊太後侄孫女時運。

她輕輕抬手,衣裙飛揚,在裙擺中緩緩坐下,長期身居高位的氣質,表露無遺。

她抬起酒杯,神情一片坦然。

“先皇帝在位四十三年,勵精圖治,在外人眼裏,他是皇帝,在我眼裏,卻是寵我的表叔。幼年我與師傅一同遊曆大齊山河,何等自在,卻又偏偏在十五歲,入了宮!”

“一入宮廷,永不翻身。可偏偏,這帝皇,卻又真待我如晚輩一般。當年先帝皇說,這宮裏,已經沒有一塊幹淨的地方了,當年看到剛進宮的我,隻一眼,便想著,這可是宮裏唯一幹淨的人。”

“可惜,饒是得了先皇帝厚愛,也終究逃不過這宮裏的醃臢。然先皇帝仙逝前,卻叮嚀再三,皇子們都太出色,可無論如何,定要讓太子繼位。”

“吾在先帝前發誓,定輔佐太子繼位,定輔佐新皇治理家國。一年已過,皇帝大事已成,各皇子勢力均除,先皇帝可含笑九泉。”

“這杯鴆酒,該是時運來陪您了!”時運緩緩閉上眼,眼淚不自主的從臉頰劃過。

她知道這隻是一場戲,一場表演。

可終究,確實借著這場表演,把上一世未曾說出來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當年初入宮廷,若非帝皇恩寵,她早已身死。皇宮森冷,吃人不吐骨頭,隻一個在外頭野了十五年的丫頭,又怎能敵得過自小在家族裏培養的小姐們。甚至連那些入宮的貧苦人家都不如。

她有個好表叔,那位好表叔哪怕在彌留之際,都還在為她著想。

她又為何不能以性命報以先帝。

前世已過,今生重來。

今生,她沒有背負任何,她,隻有她的時家,是有她的高衡,足以。

仰頭,鴆酒下肚,女二號帶著淚倒在矮幾前“身死”!

後麵的光幕落下,整個舞台,再次交到男女主的手裏,時運在黑暗中悄然退場。最後男女主,也隻有一分鍾左右在台上,劇情,已經完結,暫時已經不需要她了。

她悄然離開後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