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碗筷,時運已經沒有力氣再收拾下麵的大廳,幹脆把大門關了,上樓,到自己的房間裏。

才到房間,她整個人都癱軟在床上,眼睛緊緊的閉著。

她實在是太累了。

不說兩個時代,兩個人的記憶在大腦裏橫衝直撞,剛才跟張七叔對峙了那麼久,沒過多久時正麗又過來折騰了一番。

早已經精疲力盡。

大腦抽抽的疼,卻精神得不行。

她捂著腦袋,思量著如何才能讓自己和時鑫過上好日子。

相對於時正麗這樣的親戚來說,十萬塊錢的欠賬,反而可以延後考慮。

時正麗是她和時鑫的大姑,今天麵對的,隻是時正麗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殺過來而已。

她還有兩個姑姑,一個叔。

這幾個人都是父親的兄弟姊妹,父母過世的時候,他們沒來幫忙也就算了。還吵嚷著要把這個家裏一塊古董牌匾拿出去賣了分錢。

乾隆帝是誰她不知道。

不過,既然是個帝王送的牌匾,價值不言而喻。

今天這個時正麗過來,估計就是想要這塊牌匾的。隻是沒等時正麗開口,她就把時正麗轟出去了。

今天她也就搶了個先機,等時正麗反應過來,集齊了另外三個人一起過來。她估計真的很難對付這四個人。

時正麗忍不住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總不能讓那四個人把牌匾搶走的。

這是時正榮夫婦一輩子守護的東西,也是時家傳了一百多年的榮譽。

哪怕,這份榮譽對於外人來說,興許早已經一文不值了。

她自己就是個食醫,很明白這個牌匾,對於一個食醫家族來說,就是無價之寶。

興許實在是太累了,想著想著,時運迷迷糊糊的竟然躺在床上睡著了。隱隱約約的,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猛的睜開眼,聲音越來越清晰。

她從床上坐起來,走到窗戶跟前,看到樓下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年大聲的叫她的名字。

時運的雙眼眯了起來。

高衡?

很快,她就從記憶中翻出關於樓下少年的記憶。

這個叫高衡的少年,是班裏成績最好的,班長。

這個叫高衡的少年,是個私生子。

這個叫高衡的少年,跟時運是哥們兒。

高衡看到時運站在窗戶跟前,頭上被紗布裹了一圈又一圈,心裏焦急得不行,“時運,快下來開門!”

這個高衡,應該是個可靠的人。

時運在心裏分析。

很快下樓開門。

高衡進來後,就看到一樓大廳慘不忍睹的樣子,說道:“時運,我聽說張七來你家找麻煩了。你沒事吧,頭上的傷……是不是他們打的。”

時運搖了搖頭,“推攘的時候,不小心撞到牆上了,沒什麼大事。高衡,你來我家幹嘛?”

“幫你啊!”高衡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現在一定很辛苦,能幫一點是一點吧!”高衡隨便找個了桌子,把書包放下,撩起袖子,二話不說開始整理桌椅。

時運怔了怔。

從來到這個世界,也就三四個小時。

除了時鑫,她遇到的人,對時家姐弟來說,都是如狼似虎。

這個高衡……

時運仔仔細細的翻看了記憶。

很久以前,她跟高衡雖然是同班同學,不過,時運是差生,高衡是優等生。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也就是,時運幫高衡打過一次架,兩個人的關係才好了起來。

但,現在時家是什麼情況,隨便打聽一下都知道。

鎮子上的人,幫時運姐弟把他們的父母身後事辦完,已經是最大的幫助了,之後時家姐弟的事情,幾乎跟他們無關。

畢竟,時家欠了錢,欠了張七的錢。

張七是什麼人?是個混子啊,混子來要賬,是真的沒法幫,所以張七去時家要賬的時候,大家也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為什麼幫我?”時運目不轉睛的看著高衡忙碌的背影,問道。

高衡詫異的回答道:“這還有為什麼嗎?就是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哦~~”時運淡淡的應了一聲。

整個大廳裏,隻有桌椅觸碰地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