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概要】

程躍於恍忽之間睜開雙眼,入眼即是一片通紅,胸口一陣噁心,頭疼欲裂,身子僵硬得難受,想動彈一下卻發現四肢異常。腦海間驀然閃過什麽,程躍瞪大雙眼急切查看四周,所見之處,皆是紅綢遍布,竟連點在房間各處的蠟燭也是紅色的,房間到處粘貼囍字,名色成親用品隨處擺放。

這看起來分明就是婚房。再把視線移回自己所躺的地方,也是紅彤彤一片,綢緞製的帳幕是龍鳳呈祥的暗紋,婚床上雕的是芙蓉池上鴛鴦戲水,而他躺的地方柔軟舒適,眼睛一瞄,也是火紅一片,繡是什麽圖案程躍的身子正壓著看不到,估計也是跟成親有關的吉祥花紋。這令程躍感到十分困惑,欲坐起來,可是四肢被縛,連側一下`身都困難無比。原本以為是仇家追殺,可醒來卻發現身至此地,怎能不令他迷茫不解。

再把昏過去前的事情和醒來後所見連在一塊思考,程躍想到一個可能性,那便是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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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暑的八月份,初九那天,通往遠方的寬闊道路一旁,不知何時立起一個簡陋的茅草小亭,年約六旬的寧明山寧老爺正坐在其中翹首以盼,時值正午,天氣酷熱,即使身後的小役一直不停的搧風,寧老爺額上的汗也從未止歇,豆大的汗珠不時往下滴,不止前襟濕了一大塊,後麵的衣料也因濕透而緊緊貼在背上。

寧老爺這樣的情況還算好些,跟在他身後的兩名僕役更是汗水淋淋,但與因為亭子的位置不夠隻能站在亭子外的十五名護衛相比,隻能說是小巫見大巫,這十五護衛站在毫無遮掩的炎炎烈日之下,就算各自頭上都戴著一頂草帽,但這一掌陰影根本頂不住幾份炎熱,每個都似從水裏撈出來般,從頭濕到腳,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隨便一擰,地上就能積一灘水。

他們已經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也不知道還要再等多久,這樣酷熱的天氣,這樣的他們隻​​有一個念頭,在這個季節這個時候絕少會有人走過的道路上,等一個人出現。

“什麼時辰了?”

寧老爺口乾得喉嚨都快要冒煙,但在小役遞過來水袋時隻是揮揮手讓他拿開,並示意給其他人喝。

並不是水在此時格外稀缺,而是沒心情,即使口渴得頭都有些脹疼,也還是沒有半點心情。

此刻的寧老爺,心急如焚。

“老爺,估計午時快過了。”一直給寧老爺搧風的僕役回答。

寧老爺聽罷,望向道路的邊際,仍是沒看到半個人影出現,輕輕嘆了一口氣。

“老爺,您還是喝點水吧,這一天您都沒怎麼吃東西,再不喝點水,恐怕身子受不了。”

知道僕役說得有理,寧老爺隻得接過羊皮袋喝下一口水,然後停下歇一歇擦擦汗,正要喝第二口時,耳邊隱隱約約傳來馬蹄聲。寧老爺雙眼一亮,頓時站起來望向路的另一頭,沒過多久,真的出現一個策馬而行的身影。

“快,快去攔路!”

寧老爺急不可待地下命令,一直立在周圍的護衛以最快的速度並排站在道路中央,身穿深藍色護衛裝的他們如同一條深色的帶子,把泥黃的道路生生截斷。寧老爺也沒閒著,在下人的攙扶下,站在路邊,就等那人停下。

應該沒有人的路上突然出現這麼一群人,並把路給堵上,策馬的人不由一驚,隻得籲一聲,慢慢牽馬停下,坐在馬上居高臨下視線一掃,就把目光停在略略有些狼狽,但不掩富貴之氣的寧老爺身上,片刻之後,抱拳問道:“敢問這位老爺,你們攔著路不讓過去,所為何事?”

寧老爺沒有發話,而是抬頭瞇起眼睛仔細審視馬上的這個人。太陽此時已經偏向西邊,正好位於此人背後,一時令他看不確切,待過片刻,寧老爺才看清他的長相,是一個年約二十上下的青年,因頂著烈日趕路,額上全是汗漬,胸`前也濕了一塊。束髮纏帶,一身樸素麻衣,馬身上綁著一把長劍,身姿挺拔,相貌堂堂,眉宇間自有一股正氣,雖算不上特別俊美,卻看得人打心裡感到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