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為了你可以放下尊嚴的女人,現在這樣的女人已經不多了。
他的確為她的所作所為有些震撼,他從不覺得一個人可以為另一個人付出這麼多。尊嚴是多慎重的,她竟然可以為了幫他修那個玉墜,不惜去乞求一個始終對她冷眼旁觀的人。
一通檢查全部做完,又等著所有的檢查結果都出來,自然最終的核查結果和譚俊文一開始說的一樣,隻是扭傷而已,其他半點毛病沒有。
譚俊文和習雨濃都是一臉的悵然,反倒是翟兆軒對於這個結果非常的滿意。等護士開了一大堆的藥膏帶過來給他,他臉上已經是冰霜融化的狀態,甚至隱隱地還有一絲寬慰的笑容。
他攙扶著習雨濃出了醫院。原本是要繼續抱著她出來的,可她紅著臉堅決不肯,他怕她掙紮的時候再傷到腳,隻好由著她去。
哪知出了醫院,她便死活不肯上車了。
“你去公司吧,我從這裏做出租車就可以回家了。”
他耐著性子跟她說,“我可以送你回去。”
她隻是搖頭否決,“不用了,你回公司就好了,明明很多事情都等你忙的啊,不用特地送我回去的。”她一邊說一邊就翹著腳,吧嗒吧嗒地往路邊跳,一手還晃啊晃地攔著車,看得他心驚肉跳,禁不住在後頭氣急敗壞地衝她喊,“小心點,再摔著我就把你用鐵鏈鎖在衛生間裏。”
一嗓子喊得周圍所有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倒好像他天生就是個虐待狂似的。
眼見著她打著了車,回頭衝他揮了揮手,然後便鑽進了車子裏,他這才略略地放下心來。
勉為其難地聽了她的話,回了公司,整個下午卻是效率極低,他總不由自主地擔心她在家裏的狀況,知道她是那種閑不住的人,所以更加擔心。怕她拖著傷腳還在準備飯菜,也怕她不知道休息還在作畫,於是他人雖然坐在辦公室裏,手裏卻是一直攥著電話,每隔十來分鍾就往家裏撥一通。
“周嫂,少奶奶呢?嗯,在房間裏啊。是在畫畫嗎?哦,一個人坐著啊。嗯,你去準備點點心給她送上去,注意別讓她樓上樓下地跑來跑去,你多跑幾趟,看看她是不是要喝水或者是什麼東西。”
“吳媽,少奶奶呢?在陽台上?在陽台上做什麼?哦,在午睡啊。你上去看看她有沒有把腳擱對地方,別一會兒起身再碰到,對對,把毯子也給她蓋好了。對了,一定記得晚飯不要讓她動手,嗯,就讓她在屋子裏休息就好。”
他這一通一通的電話往回打,自己不覺得奇怪,壓根不知道屋子裏一幫傭人已經個個驚訝地張大了嘴,恨不得拿個大喇叭對全世界宣布“我家少爺有點怪”了。幾時見他這麼殷勤地往家裏打過電話啊,太詭異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他推掉所有的應酬,開著車幾乎又是超速的狀態趕回了家,才進家門就見習雨濃在廚房裏忙活,不覺就動了氣,一手將脖頸上的領帶鬆開,一手抓過她的手腕,將她扯到懷裏來,下一秒她還來不及喊出聲,人已經被他抱起來,大步地朝樓上走去了。
冷著臉將她小心地放在床上,他這才轉身去脫外套,順帶將襯衣的袖子挽得老高。
習雨濃正有些驚詫,卻見他手裏拿著幾瓶藥膏又走回床邊來,不由分說竟然將藥膏擠在手心上,搓熱了就往她的腳上開始揉搓起來。
她又驚又羞,吞吞吐吐地想躲閃,“我……我自己可以擦的。”
他一手按住她的腿,頭也不抬,“別動,小心再扯到。”話雖是言簡意賅的,手法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弄疼了她。
習雨濃一時除了感動,腦袋又漸漸又變空白的跡象了。她咬咬下唇,想起他前一晚也是在書房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為那碎裂的玉墜焦急萬分,這會兒便忍不住想安慰他一下。
“兆軒,你別為玉墜擔心了,歐陽叔叔手藝很好的,他既然說了可以修,就一定會修得一點痕跡都沒有的。”她猶豫了下,卻還是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雖然這話讓她很心疼,可如果能讓他聽到的時候略略的感到安慰,她就算心疼也無所謂了,“隻要沒有損壞的痕跡,相信那玉墜守護的愛情就不會有絲毫的磨損,所以……你不用太難過,一定沒事的。還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摔壞它的,真的隻是太好奇,想仔細看看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