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覺悵然 ,他從來沒有對她這麼冷漠而疏離過。
翟兆軒每天都在不停地尋找著習雨濃。他整個人都像要分裂出去了,除了在公司的時間以外,他幾乎所有的空閑時間都消磨在了尋找習雨濃的過程當中。沒有任何的線索,他就一個人到處去找,總是心存僥幸地以為自己某一天也許就可以在街頭偶然地遇到習雨濃。
翟學心總是忍不住想要打擊他,“雨濃如果真心想要躲避你,她是不會讓你找到她的。我都知道她是這樣堅韌和隱忍的女孩子,你居然會這麼地不了解她。既然明知道她已經對你提出了離婚,你怎麼還敢放她一個人在家呢?哥,你聰明了一輩子,可是在雨濃的身上,你一點聰明都沒有顯露出來,你表現得很糟糕,無論是對待雨濃,還是對待你身邊的任何人,你都不夠了解他們,卻自以為可以永遠地擁有他們。”
翟兆軒已經疲乏到連辯解都懶得再說的地步,他隻是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裏,一杯杯地喝酒。他這些日子的生活混亂到不行,每天除了找尋習雨濃外,如果失望地歸來,就一定是坐在這裏一杯杯地喝酒,不然就是去酒吧,喝道酩酊大醉了才被人送回來,嘴巴裏不停地叫著習雨濃的名字,所有人看到他的那種樣子都知道他心裏有多苦悶有多痛苦。
翟兆軒有時候早晨醒來,會希望有驚喜發生。他會穿著睡衣,赤著腳就從房間裏跑出來,一麵跑到餐廳去,一麵滿懷期待地叫著,“雨濃?”
隻是每次進到餐廳裏,隻都能看到麵無表情的翟學心,而廚房裏準備早餐的也隻是家裏的傭人而已。他於是失望地轉過身去,耷拉著肩膀慢慢地上樓。
翟學心禁不住在他身後叫他,“哥,你要不要吃早餐?”
翟兆軒的聲音是沉悶而無力的,“不了,我沒有胃口。”他慢慢地上樓去,進到房間裏,禁不住把這些天他每天都做的事情又一遍遍地重複著。那些習雨濃用過的東西都還擺放在原位,他伸手拿起來,輕輕地撫摸著。那上麵都還停留著她的氣息,她的味道,隻是卻和他一樣,被她這樣輕易地丟棄在這裏了。他心裏一陣辛酸。怎麼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麼決絕地就離開了自己。
她隻帶走了她嫁給他的時候帶來的那隻小小的行李箱。隻是她用自己的錢買來的一些衣物,和她的畫板。而他買給她的所有的東西都放在原位,無論是名貴的珠寶還是奢華的禮服,那些東西都被放在那裏,就像她從來都沒有需要過似的。他給予她的,全都是她所不需要的。他不禁想起習少寒跟自己說過的話,除了你的錢,除了你可以用錢幫她去做的事情外,你還能給她什麼呢?
他不停地回想著這句話,不停地在心裏質問自己,你可以給她什麼呢?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這種境地,怎麼會就這樣讓她離開了自己,怎麼會就這樣徹底地失去了她呢?
除了翟兆軒的悲傷之外,翟家最難過的人還有翟學心。
她已經適應了生活中有習雨濃的存在。適應了每天早上起床,都一定可以對早餐充滿期待。習雨濃每天都會幫她準備不一樣的早餐,然後就像個孩子似的站在旁邊,等待著她的評驗。她喜歡這種被捧在手掌心上的感覺,在習雨濃的身邊可以不用讓自己有任何的煩惱和躊躇,因為習雨濃總是能給她一些她想不到的建議,而她的溫柔和善良也的確會讓每個和她接觸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就愛上她,並且很難再割舍這種愛。
她想起習雨濃剛剛嫁到翟家來的情形。那時候她還是偏袒沐莎的,於是就總是處處地跟習雨濃作對。明明她準備的晚餐很好吃,卻還故意挑刺,不停地說難聽的話,甚至故意用她的家庭和身世去刺激她,每次都希望自己能夠大獲全勝,可是一旦看到習雨濃頹喪而失落的表情的時候,她其實心裏卻是有些悲傷和難過的。那時候她並不明白自己這種複雜的情緒是為了什麼,後來漸漸地卻明白過來,她難過,她悲傷,都是因為她心裏其實很清楚地知道,她喜歡習雨濃這樣一個淡薄而可愛的女人,因為自己一直把所謂的大嫂和沐莎畫上了等號,所以才會怎樣都覺得習雨濃不順眼,以為她不過是一隻攀上高枝的鳳凰,鳩占鵲巢,卻還惺惺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