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兆軒悉心地照料了沐莎幾日,漸漸地沐莎沒有過激的舉動了。她看起來平靜了不少,至少每次翟兆軒來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是淡漠而疏離的,卻並不是痛苦的。這天翟兆軒帶了一些沐莎以前喜歡吃的東西,她看到那些食物的時候顯得比平時要高興一些。
於是翟兆軒就借著這個機會,對沐莎說,“你有沒有興趣去國外走走?可以多去幾個城市,我想換個環境可能對你比較好,放下這些傷心事,在台北你可能會總忍不住觸景傷情的,我希望你能盡快地恢複過來。”
沐莎不置可否地淡淡笑了下,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翟兆軒停頓了一會兒,又慢慢地說,“如果你不想四處旅行的話,我可以在羅馬給你安排一個舒服的地方去療養,台北這邊的媒體應該過上一段時間就冷靜下來了,如果到時候你想回來可以再回來。”他並不是要讓沐莎遠走他鄉,隻是不希望她在台北繼續受到媒體的騷擾,雖然在翟氏的威脅下,已經將當時登過照片的媒體都安撫下來了,發送出去的報章雜誌也都被收回,但民眾顯然已經被這種市井八卦吸引,所以難說沐莎眼下能在台北平靜地度日,語氣這樣,倒不如讓她去外麵放鬆一下。
沐莎知道翟兆軒是為了自己好,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心知他是以為她誤會了,於是淡淡一笑,輕聲說道,“我聽你的安排,你說去哪兒我去就是了。”
翟兆軒見她神色無恙,這才放下心來。
沐莎並不覺得委屈,反倒因為翟兆軒的這一份用心而感到安慰。他們並不是彼此心存怨恨的戀人,曾經的美好仍然在心中常駐,想起彼此來是一種安慰而不是一種憎惡,這對於沐莎而言已經足夠。她雖然豔羨習雨濃如今能夠擁有翟兆軒的關心和愛護,但也心裏麵清楚,這一份感情不是誰都能夠承受的。她經曆了這麼多,已經厭倦和疲乏,翟兆軒的建議未嚐對她而言不是一個好的安排。
翟兆軒安頓好了沐莎,終於有時間回家去看看習雨濃。他特地在路邊的花店買了一捧玫瑰花。花店的店員還笑著問他,需不需要包裝精美,如果是要跟人道歉的話。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雖然心裏知道習雨濃並不會為了沐莎和自己計較什麼,但這些天來的忽略已經讓他心裏倍感歉疚,她越是顯得不在乎,他反而越覺得不安。送花並不是為了歉意,隻是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捧著鮮花回到家,才進客廳就見翟學心坐在那裏吃點心,看那盤子裏的手工餅幹不用猜也知道是習雨濃給她準備的。這大小姐從小嘴巴刁,還好有習雨濃能夠照應她。現在她們倆人關係緩和了很多,有時甚至還會湊在一起說些體己話,雖然把翟兆軒隔絕在外,他卻也覺得甘願。
翟學心看到花就忍不住打趣他,“果然男人都是一樣的,一旦覺得自己對不起老婆,就一定送花來彌補。”
翟兆軒白她一眼,“我可沒有對不起,隻是想起好像很久沒買花給她了。”
習雨濃原本在房間裏歇息,聽見翟兆軒的聲音,還以為是幻聽,畢竟他這幾天都忙著照料沐莎,沒什麼時間回來的。她滿心歡喜地出來看,心裏其實還存著一絲絲的失落感,等到了樓梯口正好迎上捧著花上樓的翟兆軒,不覺心裏的哪一點歡喜都溢於言表,就那麼定定地看著翟兆軒,這樣的習雨濃反倒讓翟兆軒覺得不好意思了。
他把手裏的花送給她,淡淡說了句,“路過,看見了就買給你。”
她微笑,“我很喜歡。”輕嗅那花香,心裏已經滿滿都是幸福了。翟兆軒臉上也帶著一抹笑意,原本還有些緊張,因為印象裏似乎沒有送過花給習雨濃,他甚至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花,記得她是愛向日葵的,可是在花店的時候,卻隻想送玫瑰給她,不知道心裏的那一點小心思她能否明白?此刻看到她的笑臉,他便了然,她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