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真的很不一樣,味道很特別。”他說的時候,唇角掛著一絲微笑。
沐莎聽了很欣慰。
翟兆軒雖然這樣說,心裏卻也不覺想起了習雨濃在家裏經常幫他準備的那些飯菜。若說可口,其實兩人不相上下,可她們就是能做出不一樣的口味來。他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一下子區分出來,換他是絕對可以分得出來的。
沐莎慢慢地吃著,一邊說起以前的事情來。
“我記得你以前吃牛排都喜歡八分熟,有次廚房弄錯了口味,給你端了我的那份,七分熟的,你隻吃了一口就丟開了,還把那個廚子開掉了,害那廚子恨了我好久。”她說著笑了起來。
“哦?有嗎?”他記不清了。他有一陣子因為胃疼不怎麼吃牛排了,後來習雨濃總是在家煎牛排,而且次次都是七分熟,他吃了也不覺得難受。以至於後來去餐廳點餐都是一樣要七分熟的。已經快要忘記自己以前是喜歡八分熟的。
“還有,你記不記得我們剛開始學腳踏車的時候,你老是嫌學心踩得慢,故意在後頭撞她的車座,結果嚇得學心每次都哇哇大哭,到現在都還是不會騎車子。可當時你教我的時候,怎麼會那麼有耐心呢?無論我怎麼笨拙地不會讓車頭保持直線,你都不會罵我。所以學心一直都很鬱悶,說你對我比對她還要好。”
翟兆軒笑了笑,沒說話。他想起習雨濃前陣子好像在院子裏教翟學心學腳踏車來著。兩個明明已經二十多歲的姑娘了,居然還能騎著腳踏車在院子裏鬼吼鬼叫的,著實讓人汗顏。更讓他想不通的是,有那麼充滿耐心的老師教翟學心,她竟然還是不會,看來她天生就不是能學會騎車的人。他想起當時的情形,就禁不住笑出聲來。
沐莎的叉子停了下來,“兆軒?”
他沒有理會,仍是唇邊帶著笑意,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她禁不住又叫了他一聲,“兆軒?”
“嗯?”他一副如夢初醒的表情,“怎麼了?”
她有些悵然地看著他,笑容有些渙散,“你……你不是不吃洋蔥嗎?要不要把你盤子裏的那些撥給我?”她一直記得他是不愛吃洋蔥的,所以每次吃牛排的時候,她總是把洋蔥放在最下麵,好讓他吃完了牛排就可以收盤子。隻是現在,他似乎已經不那麼討厭洋蔥了。
翟兆軒笑了下,“不用了,其實我現在可以吃一點點。不至於一點也不能嚐。”他覺得自己的口味已經快要被習雨濃給調教壞了,如今什麼都吃,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多忌諱了。這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沐莎放下刀叉,強打起精神來,又慢慢地說,“我們以前說要去環遊世界的,第一站要去丹麥,然後是英國,之後是德國,總之是要按照童話書裏寫的次序去走,你還記得嗎?不過你現在這麼忙,我們如果真的要去的話,可能一年隻能去一兩個地方。”
“嗯。”他應承著,似乎根本就沒有認真地聽她的話。
沐莎突然有些失落起來。其實從這頓晚飯一開始的時候,她就覺得翟兆軒變了好多。以前她和他說話的時候,不管他有多忙,都會很認真地傾聽著,不會像現在這樣,明明他們離得不遠,心卻像是隔著半個地球似的,她甚至不知道他心不在焉的時候是在想什麼?
也許時間真的改變了很多東西,隻有她還固執地以為一切會可以重新開始。
吃完晚飯,傭人過來收拾餐盤。
她和他一起坐到沙發上去。有傭人送來了果盤。她看著他用牙簽插了一塊桃脯送到嘴裏,心裏淡淡的有種陌生感。他的飲食習慣變了,他以前不吃這些水果的。
“兆軒。”她叫他的名字。
他側過臉來看著她,“怎麼了?”
“你回去吧。”她慢慢地說,“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也不會再做那種傻事了,你不用再替我擔心,我會好好地生活下去的。你早點回去吧,不然雨濃該擔心了。”
她說完這一席話,就安靜地等待著翟兆軒的反應。她心裏有隱隱的緊張。
翟兆軒聽完她的話,沉默了幾秒,然後看著她,慢慢說道,“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任何事都會過去的,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需要什麼幫助隨時可以找我。”他站起身來,拿起了外套,“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