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破鏡重圓2(2 / 2)

他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看到這樣淒慘的沐莎。她披頭散發地坐在地上,臉上遍布淚痕,臉頰紅腫,像是剛剛挨了好多下巴掌。手臂和腿上也有青紫的痕跡,或許是因為剛剛聽到了翟兆軒的聲音,所以她顯得十分尷尬和難堪,始終低垂著頭,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章景年再次抓住了翟兆軒的胳膊,“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原本已經瀕臨憤怒極限的翟兆軒終於忍無可忍地發泄出來,他反手抓住章景年的手臂,用力扭到他背後,隨即重重地打了一拳在他臉上。

章景年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就跌了出去,摔在牆角。但他很快地就爬了起來,一邊冷笑地看著已經氣得滿臉鐵青的翟兆軒,一邊抬起手擦了下嘴角破皮滲出的血。

“混蛋!”翟兆軒並沒有給他任何的緩衝的機會,他快速地出拳,又是重重地一擊,這次打在了章景年的腹部,他疼得彎下了腰,翟兆軒順勢就在他背上狠狠地用肘部砸了下去。

章景年沒能防備,趴在了地上。

“你怎麼下的去手!”翟兆軒氣憤中大聲咆哮,他無法想象沐莎在和章景年一起生活的日子裏,到底如何忍受這樣殘酷的對待。他最恨那些對女人動手的男人,何況眼前這個被打得傷痕累累的女人還是他這些年來一直放在心裏想要好好珍惜的沐莎。

章景年這次費了些力氣,仍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翟兆軒從小就被翟啟泰當做是翟氏的接班人用心栽培,所以自幼就在學習各種格鬥和拳擊的訓練,甚至還是跆拳道黑帶的級別。他平時或許會有所收斂,在盛怒之下卻是本能的反應,出拳的力度本來就很沉重,何況章景年又始終處在猝不及防的處境下。

就在翟兆軒要再次揮起重拳打向章景年的時候,一直在旁邊悶不吭聲的沐莎終於起身撲向了翟兆軒,她抓住了翟兆軒的衣襟。

“兆軒,別打了。”

翟兆軒已經揚起的拳頭生生停在了空中。他不可置信地轉過身去看沐莎,但下一秒他就心軟了。沐莎的眼裏沒有絲毫的偏護,而隻是空洞和淡然。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別打他了,別打他了。”她隻是反反複複地說著這句話,就像是機械化地喃喃聲。

翟兆軒全身的怒氣都在這楚楚可憐的人的麵前化成了繞指柔,他伸出雙手將沐莎從地上扶起來。他有很多很多想對她說的話,有很多很多之前不明朗的自己的態度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有了答案。但他知道,他不會在這個地方說,更不會讓她再置身於這樣的險惡環境中。

他將她攬在懷中,隻說了一句話,卻堅定無比,“我們走,我帶你離開這裏。”

他言出必行,立刻就帶著沐莎往外走去。

章景年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想要阻止,“放開她,你沒有權利帶她走。”可卻沒有那麼多的力氣能讓他阻止此刻不管不顧的翟兆軒。

翟兆軒帶著沐莎很迅速地離開了那裏。

他本想帶著她去醫院查看傷勢,卻被沐莎拒絕了。

沐莎說,“沒什麼嚴重的,去醫院也會怪怪的,不是嗎?”

翟兆軒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再堅持。他認識沐莎太多年,知道她雖然看起來柔弱,卻時不時會有十分堅決的時候。而每到這時候,他的強硬和獨斷,在她這裏就變得毫無用武之地。有那麼一秒鍾,他突然想起習雨濃來,他想,如果換了是習雨濃在這樣的處境下,或許會一聲不吭地聽憑他去安排任何事情,即便是心裏不樂意去醫院,也會溫順地聽從他的安排。

這一秒鍾的走神,讓他有些煩躁起來。他不願意在沐莎的麵前,這樣毫無預計地就想到習雨濃。就好像他不願意在習雨濃的麵前過多地提及沐莎一樣。

他帶著沐莎去了那片花海。那是他們小時候常常會去的地方。既然不能讓她身上的傷口愈合得快一些,他寧願選擇一個能讓她變得稍微快樂一些的地方去陪伴她待著。

在那片美麗的花海中,他們安靜地坐在一起。原本是沉默不語的沐莎,漸漸沒有那麼淡漠了。

她知道,在這個地方她可以稍稍地放開一些她始終忌憚的人和事,這是她留在心中唯一的一點點任性的機會。

翟兆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始終找不到一個可以打開話匣子的契機。因為身邊的沐莎的沉默是他不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