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兆軒送你的?”習雲暖失神地問了一句。
“是啊,他特地送我讓我今天來參加你的歡迎會的時候穿的。”
雲暖登時就明白了翟兆軒的意圖。嗬,這是故意要拿雙鞋子諷刺她是繼母的女兒嗎?是要讓習雨濃穿著這雙鞋子,然後借著她的歡迎會告訴所有人,她才是真正的公主嗎?她越想越氣,恨得牙根都疼起來了。可是她心裏越是憎恨翟兆軒和習雲暖,表麵就越是要裝得自己無辜和善良,不諳世事。
她笑盈盈地伸手拉住習雨濃的手,“你知道嗎?等會會有一個環節,是當音樂響起來的時候,我就要從這裏的台階上慢慢地走下去,可是我一個人真的會很緊張很緊張哦,我好擔心我走一半就會腳軟的,你也知道我從來沒參加過什麼宴會啊之類的,哪裏有膽量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款款地走下去呢?”
“那怎麼辦?”習雨濃也不由地替她擔心起來。
習雲暖笑著摟住她的肩膀,慢慢地說,“所以呢,當然就隻能由我的好姐妹陪著我一起走下去嘍,好不好,要不要幫我啊?”
習雨濃以為她說的是佳晴,於是忙急著往樓下走,“你等下,我去叫佳晴。”
還沒邁開步子,就被習雲暖拉了回來,“你去哪兒啊,佳晴還有她的事情要忙呢,爸要她幫忙在下麵看來賓簽字,根本走不開嘛,你陪我啦,我們是好姐妹,隻要有你在旁邊陪著我,我想我一定不會太緊張的。”
習雨濃聽她這樣一說,也沒有什麼可避諱的,立刻就笑著答應了,“好啊,我陪你一起走。”
習雲暖頓時心裏露出了笑容,她握住習雨濃的手,笑盈盈地說,“我們姐妹一會兒就這樣手牽著手一起走下去,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有多麼地親密和喜歡對方。”
習雨濃為她的坦率而感動,重重地點了點頭,“嗯。”
習雲暖這時鬆開了她的手,從盒子裏那串珍珠項鏈取了下來,遞給她,“幫我戴上這個吧。”
習雨濃有些猶豫,“這個和你的禮服不太搭哎,還是帶上次買的那套金飾吧,會顯得格外地貴氣哦。”
“不要,”習雲暖故意撒了撒嬌,“我就要戴你送我的。這麼重要的場合,我要戴你送我的禮物。”
習雨濃不覺也笑了,於是隻好順從地給她戴上了珍珠項鏈。她並沒有看到習雲暖嘴角挑釁的笑意。
宴會終於開始。
燈光暗淡下去,司儀也走上台去了。
翟兆軒終於從一堆相熟不相熟的人中解脫出來,他皺著眉頭環顧四周,卻看不到習雨濃在哪兒,他隻好四處走了走,剛看見習佳晴,正要走過去問她的時候,音樂聲響了起來。
燈光打在鋪了紅毯的樓梯上。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讚歎聲來,有人感歎道,“習家的女兒的確是很漂亮啊。你瞧右邊的那一個,多像朵清透的百合花。”
他循聲望去,不覺眉頭緊鎖。
那走在紅毯樓梯上,和習雲暖手挽著手並肩而行的,被人群中這些人稱為“清透的百合花”的正是他的妻子習雨濃。
他的目光不由地被她緊緊地吸引著。
她身上的那件藕粉色禮服,是他為她挑選的,層層疊疊的公主裙,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大號的洋娃娃,配上那一雙精致的水晶鞋,這一個大號的洋娃娃就變成了活生生的公主。早將一邊的習雲暖比了下去。
習雲暖自然也聽到了那些讚歎聲。起先她還有些沾沾自喜,可隨著不斷地向下走去,她漸漸聽清他們說的話來,不覺心裏恨得厲害。
每個人都在讚歎她身邊的習雨濃,每個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習雨濃的身上,而她這個正牌的歡迎會的主人卻變成了陪襯。
她唇邊浮起一絲冷笑來。這不過是個開始罷了,等一會兒,就再等一會兒而已,她就會讓這一切都扭轉過來。她慢慢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脖頸上的珍珠項鏈。尖銳的指甲尖稍稍一擰,脖頸間頓時覺得一陣輕鬆。
那圓潤的珍珠,跳脫開來,劈裏啪啦地滾了一地,人群中爆出一些驚呼來。
她適時地鬆開了握著習雨濃的手,於是就見她穿著那雙閃耀的水晶鞋一腳踩在一顆圓潤的珍珠上,甚至來不及伸手去抓住什麼,就失重地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