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是獵食者的天堂,在生物進化當中,人類告別茹毛飲血的時代,拋棄了適應黑夜的強健體魄,不再在黑夜中與黑夜的寵兒爭奪生存空間,天賦使然,就算將體魄練到極致,也不可能在不借助工具的情況下在森林裏撕碎任何獵食者。
借著微弱的月光,一道影子從林間一掠而過,少年此時內心並無太大波瀾,在憑借記憶高速奔跑的過程中,不斷的調整呼吸,因為他知道,如果不能保證大腦的正常供氧,他就沒法思考,一旦失去思考能力,他不認為憑借13歲的身體和不到三年的狩獵能夠依靠體能和本能甩掉或者幹掉緊隨其後的哪頭獨狼。
好在這一帶的地形是少年經常活動的地域,盡管如此,緊張的追逐還是被少年腳下一顆石頭改變了節奏,長期的曆練讓少年在落地一瞬間在完成一個測滾翻的同時將手弩中的弩箭快速射向身後,沒時間去看弩箭是否取得戰果,棄掉短劍和手弩的同時,抽出斜掛在身後短矛。
雙手橫握手中,半蹲在一塊大石前。此時已經是森林中一塊不打不小的空地,微弱的月光灑在地上,少年眼前的視角已經不再受阻隔,為自己盡肯能創造勝利條件,是下至戰士高到統帥所必須要思考的。
在不適合作戰的時間,不適合作戰的地點肯定毫無勝算,將戰鬥勝負寄托在運氣上是不可取的,很顯然,勝利的天平已經逐漸倒向少年這邊,從他微微翹起的嘴角就可以看得出來,樹林當中仍然是漆黑一片,少年的眼光死死鎖定一個方向,雖然看不見,但少年知道,就是哪裏。
果然,一雙在月光映射下,出現了一雙猩紅的眼睛,原本就恐怖的眼睛因為左腿上嵌入的弩箭而變得更加暴虐,一點不用懷疑它要撕碎麵前獵物的決心。
很顯然,剛才射出的弩箭取得了不錯的戰果,為少年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將姿勢調整到最佳,這種距離上,勝負一觸即分,因此短短的十秒鍾對於少年來說已經足夠,剩下的,就是在對手躍起的瞬間,將手中的矛深深紮入它的喉嚨,機會隻有一次,紮中其餘任何部位都最多隻能獲得同歸於盡的戰果。
沒有想象中的對峙和遊走,走出灌木的瞬間,一米高的獨狼身體在短暫的下沉之後向獵物發起了衝鋒,少年收矛至腰間,矛尖與眉平齊,重心微微靠後,在獨狼躍起的瞬間,重心猛的向前成弓步,按照估算好的距離瞬間將矛遞出去,一個標準的現代軍人的持槍突刺動作。
正義與邪惡在我們的世界觀裏永遠都是對立的,這是任何一個擁有正三觀的人類都擁有的共識,諷刺的是,正如同黑與白相互對立卻又相互共存的道理一樣。
人類有限的智慧裏隻能理解為萬物相生相克,任何事物都應該有其對立的。因此當人們在結束一天的勞作以後偶爾將目光投向雲層之上那座不可知的神殿時時充滿崇敬的。
那位驅逐了上古邪神的神之領袖,正因為有她存在,人們對於正義一次的理解才空前清晰。對於平凡的人來說,生活在這樣的秩序下,是幸福的。
站得更高往往看得更遠,知道得越多。知道得越多,往往未知的就越多。目光穿透億萬光年外的星空,來到那不可知之地,位於大殿之上那雙仿若萬古不變如星辰般的眼眸中,也逐漸產生了一絲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