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軌忙地搖了搖頭:“不用了。”
李約擠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盯著他問:“你是不是很怕我?”
這不是廢話麼,周軌斟字酌句了一番後回答他:“我不敢怕你。”李約哈地笑出了聲,周軌又糾正了一遍:“我一直很怕你來著。”
“那你會怎麼做?”
“你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這是個很聰明的回答。李約點了點頭,低聲說:“要是他們都像你這樣,那就沒那麼麻煩了。”他又向周軌確認,對吧?你說是不是?
周軌想也沒想,說:“是,當然。”
李約對此不作任何表示,神色陰鬱地望著窗外。窗外大風颯颯,將天地卷成一片沉悶的灰黃。李約回身把周軌按倒在沙發上,周軌全身發毛,腦子裏飛快而混亂地轉著。但李約沒有打他,臉色也沒變,隻是接著問:“你還喜歡賈成舟麼?”
周軌覺得這個問題比挨揍更讓人煎熬。他白著張臉說:“我不知道。”
李約按著他的肩膀,沒有放過他,也沒表現出任何攻擊性,隻是問:“那你覺得我們配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周軌被他逼得哭笑不得:“我好像配不上你吧....”
李約聽了後怔怔地看著他,他幾乎伏在周軌身上,和周軌鼻尖頂著鼻尖。周軌能聞見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明天是你的生日。”周軌刻意岔開了話題,不經意間卻正中了靶心。
李約冷笑著說:“你在乎?”
周軌往後縮了縮,沉著語調說:“我隻是提一下,沒別的意思。”
李約稍微坐起了身,抓起周軌的一隻手仔細端詳著。周軌的手又薄又硬,像一刃刀片。這樣的人本身沒什麼福氣,還克別人。他不知不覺捏緊了周軌的手,想著,什麼樣的東西才能把刀片都絞軟呢?
周軌皺緊了眉頭,將手猛地往回抽。李約鬆開了周軌,看著那手的骨節從青變回了白。他口氣平淡地問:“你想去哪兒?”
周軌撇了撇嘴:“明明是你過生日,當然要你來定了。”
“去哪兒好呢?”李約低下頭想了會,說:“我們去石門街上吃飯吧。”
周軌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的臉上沒什麼肉,卻也作著顫唞。
“什麼時候去好呢?”李約拉著他的手,笑得像暖氣片裏吹出來的暖氣。
周軌想到暖氣片就口幹舌燥,他幹巴巴地說:“我們別去那兒了。”
李約有點吃驚,你不喜歡?周軌搖了搖頭回答,破破爛爛的,沒什麼好。李約不解地凝住了笑意,那你還老去那兒溜達?
周軌心裏掙紮著,含糊地應了聲:“破破爛爛的,像斷魂街。”
卻又是個很好的回答。
“還是去石門街上吧,你說什麼時候去?”李約果真被打動了,也果真對近在咫尺的陰謀一無所知。周軌有點悲哀地看著他,冥冥之中啊冥冥之中,再笨的人都能說出漂亮話,再狠的人都會死。
藍特告訴他,晚上八點一刻動手,他盤算了下,對李約說:“那就七點半吧。”
***
老天很給李約麵子。九號晚上還肆虐著的風雪,到了第二天清晨便停了。地麵上貼了層雪,白得令人炫目;沒過多久又被烙上了煤黑色的腳印,成了張陰白肮髒的臉。周軌怪異地覺得,那張臉或許是藍特的化身,或者是某種符號,富含著致哀的意味。
李約帶了個輕信的保鏢,還隻讓遠遠地跟著。石門街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