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可以離開,可以不愛,可以瀟灑地不適合就不要在一起,那麼今天她也不會坐在公園中莫名其妙的流眼淚了。
吸了吸鼻子,她對自己最近容易感傷的情緒皺了下眉頭。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不會因為身邊沒人就慌了手腳,明明就不是什麼大事,為何自己情緒會這樣波動呢?
一定是因為參加了婚禮的關係,也或許是因為秋天到來的緣故。
其實她渴求的並不是一紙證書,而是一種毫無後顧之憂的愛,一種恒久而穩定的關係。當然,這想法若被夏嚴軍知道,肯定嗤之以鼻。恒久?這種字眼不存在於他的字典,更不存在於他的感情關係中。
雖然在一起已經兩年,他絲毫沒有厭倦她的跡象,這兩年他身邊除了她也沒有別的女人,但她還是感覺到幸福隨時可能破碎。
夏嚴軍是個意誌力堅定的男人,若不是如此,他在事業上也不會這麼成功。當他說他不要愛情時,絕對是認真的。她曾經以為相處久了,靠著她的愛或許會慢慢改變他的想法,但是除了他毫無軟化跡象之外,她甚至連說出「我愛你」的勇氣都沒有。
她怕他會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更怕麵對離去的他的自己,恐怕連最後一點自尊都難以保全。
正是這種走鋼索似的關係,讓她常有疲憊感湧現。
邵餘晞回家後,整個車禍的後坐力完全地浮上台麵。她覺得身體格外酸痛,所以連衣服都沒換,就這樣趴在床上睡覺。
她睡在他的那一邊,枕著他的枕頭,鼻端因為聞到他熟悉的味道,感覺到一點安心與溫暖,便沉沉墜入睡夢中。
直到有人把她搖醒,都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
「餘晞,妳怎麼這樣睡?會感冒的。」男人熟悉的低沈嗓音帶著不悅,握住她肩頭的手卻溫暖而堅定。
邵餘晞眨了眨眼,一睜開眼就看到夏嚴軍微蹙著的眉頭。
「怎麼了?誰讓你不高興了?幾點了?」看天色都黑了,室內除了他點亮的床頭燈之外一片黑暗。
「妳受傷了?」他握著她的手肘,指控似地說。
邵餘晞忽然有點心虛,想要把那包裹著紗布的手抽回來,但他絲毫不為所動,那對黑眸依然緊緊地攫住她。
「我……出了點車禍,受了點傷……不嚴重的。」她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仿佛很不高興她弄傷了自己。
「妳下午打電話給我時人在哪裏?」他繼續逼問。
「醫……醫院。」奇怪,她幹麼心虛?宛若做錯事的小學生,隻能坐在板凳上聽老師教訓,她連動都不敢亂動。
「為什麼不跟我說?」他的目光搜索著她身體的其他部分,想要確認她的傷勢是不是如她所說的一樣不嚴重。
「你不是在忙嗎?反正我傷口縫好就沒事了,搭計程車也很方便。」她鼻頭那種酸意再度浮現,隻是這次是因為看到他那不悅眼神下的在乎與關心。
這男人總是這樣,每當她努力想離開他,卻在下一個轉身瞥見他罕見的溫柔。
「這種事情妳還是應該讓我知道。」他扶她起身,怒意似乎消退了不少。「還沒吃東西?幸好我買了食物回來。」
「嚴軍。」她還貪戀他的體溫,不想讓他離開。
他回頭,停頓。然後在她訝異的目光下,彎身橫抱起她。
「啊!」她驚呼著勾住他的脖子,臉蛋埋在他堅實的頸項邊,心跳一如過去每次接近他的時候一般,狂跳著。
她第一次見到他,就像被一道雷劈到。眼角還隱約可見閃電跟火花。
那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抗拒這個男人。
果然,他看著她的眼神從感興趣到欲望,到霸道的占有,約會不到幾次,她就完全被吃幹抹淨了。
「嚴軍,我想先洗個澡。」她連衣服都還沒有換下來。
她的意思是要他放她下來,雖然手裹著紗布很難衝澡,但是她還是想先洗去身體的酸痛。
「妳這樣怎麼洗?」雖然是這麼說,但他還是一路將她抱進浴室,讓她在馬桶上坐了下來。
「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她看著他卷起袖子在浴缸放水,不大習慣被服侍。
「泡個澡會比較舒服,至少能減輕酸痛。頭發要不要盤起來?」他轉身拿下她平日用的發帶,甚至動手要幫她綁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