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給關心自己的人添麻煩。

所以當第二天愛德蒙在早餐時安排海蒂當天跟家庭教師出門時海蒂沒有絲毫的意義,計劃著跟梅塞苔絲和阿爾貝見最後一麵的愛德蒙和阿爾瓦也就沒太在意她反常的溫順。

海蒂走後不久,基督山伯爵莊園迎來一輛公共馬車,一個滿臉憔悴的年輕人攙扶著一個明顯看上去年齡很大的老夫人走了進來。經過管家的通報,他們又一次在小客廳碰頭。

該怎麼形容阿爾瓦和愛德蒙的驚訝呢?明明是前幾天剛剛見過的梅塞苔絲,那時候,即便阿爾瓦不願意對自己承認,但是對方確實算得上是位十足十的美人,尤其是她宛如少女的臉龐和勻稱的體態,無一不說明著這個女人被弗爾南多捧在手心上幾十年不是沒有理由的。

可是現在呢?阿爾瓦毫無禮貌地將梅塞苔絲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原本漂亮的秀發裏已經摻雜了不少的白絲;光潔的額頭上多了幾道細紋;她的眼角微微向下,顯出一股頹唐;嘴角的兩邊皮膚明顯地垂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老了不知十歲。

“基督山伯爵閣下,瓦雷澤子爵閣下,相信您們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了,我是來辭行的。”分賓主坐下沒一會,阿爾貝就直接說出了來意,沒等愛德蒙和阿爾瓦說什麼,阿爾貝就繼續說了下去,“我的父親已經...”他頓了頓,“母親的精神已經不太好了,我想帶她去鄉下住一段時間。”

愛德蒙不知道該說什麼,昔日自己最在乎的人現在在自己麵前,她美麗的容顏不再,甚至眼神中那種生氣也早就沒有了。

“你父親...”即便阿爾瓦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對阿爾貝,他總有一種莫名的愧疚,這是一個好孩子,隻是可惜他有那樣的父母。

“我不怪您,”阿爾貝也到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當年的事情確實是父親的不對,還有基督山伯爵小姐...我很抱歉讓她麵對那些她本來永遠不應當麵對的事情。這大概就是我的原罪了吧...”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父親臨終前隻希望我能能振作起來,去過我自己的人生,可是我能麼?”他迷茫地看向愛德蒙,在這個時候,阿爾貝最信任的人居然是愛德蒙,這一點不得不說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你當然可以,”愛德蒙說得很慢,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他看到了他曾經的自己,那個沒有遇到阿爾瓦之前被監|禁在仇恨之中的自己,隻不過監|禁住阿爾貝的並不是仇恨,而是抹不清的愧疚,“當年的事情已經由那些真正的罪人付出了代價,你不過是個孩子,”愛德蒙歎了口氣,就連他自己都炸掉話雖然這麼說,可是誰又能真正撇清他們之間的關係呢,“你有權選擇自己的生活。”

“您是一位真正高尚的人。”雖然愛德蒙的話連他自己都不完全相信,不過對於阿爾貝來說還是相當重要的,最起碼這意味著某種原諒,“今天打擾了,我跟母親即刻啟程。”他站起身,將梅塞苔絲攙扶了起來,即便梅塞苔絲最後的表現已經讓他失去了幾乎所有的尊敬,但那依舊是他的母親。

“也許你應該考慮請些專人,”阿爾瓦在他們站起來的時候同時說,他故意靠近了梅塞苔絲,後者下意識地向後,不過居然沒有認出來,“我聽說過類似你母親這樣的病症,親人的陪伴遠遠不如那些真正專業的醫生來的靠譜。”他確定了自己想要的才將他最想說的話說出來,“聽說大海的另一邊那塊新大陸很不錯,美利堅共和國,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我相信你的能力。”最終,阿爾瓦還是給了阿爾貝一個很好的建議,雖然對美國了解不多,但是那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國家,重要的是那個國家1776年才成立,還有的是機會。

阿爾貝先是疑惑了一下,之後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雖然跟這個瓦雷澤子爵接觸不多,不過他知道這位子爵閣下說的每句話都不是廢話。

在離開的最後,阿爾貝似乎囁嚅了一下,但還是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阿爾瓦和愛德蒙多少都知道他可能想要最後見一次海蒂,不過他也很明白到了這一步,見或者不見也都沒什麼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