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救救蒹兒。”
“水,爹救我。”
李蒹又開始吃語,額上也滲出了密密的汗珠,似乎掉入了一個噩夢之中,多年前的溺水噩夢。
“蒹兒,沒事了。”
龍漠伸手拭去她額上的汗珠,驚覺她額上的溫度熱得嚇人,原先蒼白的雙額也泛起不自然的潮紅。
“爹,娘,救我。”
蒹兒難受地低語,她好熱,渾身都透不過氣來,菱唇還微透著稚氣,如同受驚的孩子尋求父母的庇護。看在龍漠眼中,卻是無限的心疼。
因為他的一次惡作劇,蒹兒從此很怕水,因而對一切池、湖沒好感,連帶的也不喜歡暴雨,沒想到今天一天卻讓她受到如此大的驚嚇。
“爹,娘,不要丟下蒹兒。”
李蒹伸手亂抓,龍漠趕緊伸手握住她,口中更是不住的柔聲細語。
“蒹兒,不怕。”
縱是從來沒有安慰過人,安撫的話卻很自然地從口中說出,李蒹臉上難得一見的脆弱讓龍漠起了保護之心,真想,真想立刻把她納人羽翼。
“水,水,好多水。”
即在睡夢中,蒹兒臉上仍現出驚懼之色,全身不住地瑟縮著。
“蒹兒,你現在很安全,我會保護你不再受到任何傷害。”
龍漠起誓地說,如能把她的痛楚轉移到他身上,他會樂於承受,可現在他什麼也不能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苦。
這一種陌生的情緒是什麼,會是他避如蛇蠍的愛嗎?龍漠驚覺自己這一天的情緒波動已大大超出了他的控製。問世間情為何物,能教人生死相許,他現在已經有些明白了。很震驚,卻沒有預期中的拒絕感,想起之前對蒹兒所說的話,自己也不由覺得好笑,第一個違約的竟會是他。
慢慢的理清自己的感覺,也許是從第一眼看到她時就接受她了,否則以他獨來獨往的性格決不會接受一個小女孩作自己的跟班。她也很堅強,父母雙喪時她不曾哭哭啼啼,而以柔弱的肩膀擔起一家之主的責任。
起碼,她不曾在他麵前呈現出脆弱的一麵,除了今晚。或者她有另一個依靠,是季仲文嗎?想到意平的當日所言,龍漠眼中閃動著銳光。
是他要的,決對跑不掉。
窗外雨聲轟隆隆,屋內溫暖如春,那個被抓過來的大夫,正在遺北和肖西一左一右的“恭送”下,向客棧而來呢。
次日。
李蒹睜開眼睛,頭好重,也好暈,昏昏沉沉的,第一眼睜開時她有點不知身在何處,愣了半天,已當機的腦袋瓜才開始運轉,她回來了。可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一點記憶也沒有。
“小姐,你醒了。”
秋葉端著藥碗坐到床邊,隻手將李蒹扶起,準備讓她喝藥。
“小姐,昨天你可嚇死我們大家了,幸好沒事。”
李蒹畏縮地看了看黑黑的藥碗一眼,喝藥可是她的一大克星,她無力地皺緊了小鼻子,低低地說:
“我可不可以不要喝?”
“不行。
秋葉一言否定。
“可是,好苦。”
李蒹可憐兮兮地說,企圖博取她的同情心。喝藥真的是件苦差事,她寧可抄書賦也不要喝藥。
“好了,小姐,快喝吧,不然你的病就不會好了。”
秋葉忍住笑說,沒想到小姐會像小孩子一樣,都怕喝藥。
“哦。”
利益權衡之下,李蒹準備喝藥,又突然想到一件事,就抬頭說。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嗯。”
秋葉不置與否,反正她不讓小姐喝藥,殿下也會逗她喝。贏的還不知是誰呢。
好不容易喝完藥,李蒹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外麵風雨大作,不知花漠出門做什麼,但她已無力思索。
第3章(2)
“你可以說了。”
“是,少爺。昨日屬下去牢中看過,蘇爾果然隻是個文弱書生,看樣子不像會殺人,並且屬下看到他時,他已遍體鱗傷,恐怕是逼打成招的。”
“可有人證、物證?”
“有當地富戶高家的一名下人作人證,物證則是殺人現場的一隻鞋,被殺者為高家待女小紅,生前與蘇爾素無瓜葛,僅一麵之緣而已。”
“看來,這件事與高家極有關係?”
“少爺高見,高家老爺與縣官來往甚密,前些日子縣官女兒出嫁,高老爺備厚禮一份,平日裏更不用說。這件事說不定另有內情。”
遺北說完,向南接著稟告。
“在暗查時,從百姓口中知道這個縣老爺愛錢如命,為滿足個人私欲,他濫收租稅,使人民苦不堪言。”
想起詢問那些人時他們有苦難言的樣子,向南就氣憤不平,這樣的狗官落到殿下手中就倒大黴了,等著報應吧。
“好,我們出去吧。”
龍漠打算親自去看看事情的進展,交待秋葉好好照顧蒹兒,留下何東、肖西及所帶的八名侍衛待在客棧中擔任警戒工作,龍漠帶著遺北、向南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