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那雙渾濁的眼睛還帶著點活人的氣息。

“你認識的不是肖琛,而是武勳。”

“對,我最初開始選中的人也是他,隻不過沒想到你做得更好。”神經病漏出一嘴黃牙。

我半垂著頭,手在口袋裏死死握著那個冰冷堅硬的東西,“吃腦子的方法是你告訴他的是嗎?”

“嘻嘻,不要吃醋……”神經病搓了搓手,“我說了,你做的比他更好。”

“因為我吃了兩個人的腦子?”

“不,因為你吃了三個人的腦子。”

我慢慢走近,繼續提問:“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神經病歎了口氣,“為什麼就是不好好聽我說話呢?我說過啊……我的腦子要壞掉了啊!”說著他還很做了個很誇張的動作。

就在這時,我掏出口袋裏的小刀像他捅去。

小刀正中神經病的胸口,可居然沒有流出一滴血,小刀刺中的不像是人的禸體,而是一截腐木。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刀,正準備再補幾刀的時候,突然感到腦後一陣劇痛。

我昏倒前掙紮著回頭看了一眼,一個人舉著一塊帶血的石頭,麵部猙獰而又蠢笨。

迷糊間似乎聽見有人在叫我。

我想,一切都結束了吧。

☆、結局二 我是一個幸運的人

(十三)

我剛認識戚歲的時候,他比我高。

經常穿著遊泳短褲,站在泳池邊做熱身運動。看見我來了,就笑得跟個小傻子一樣跑過來抱我一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比他高了,就像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喜歡上他一樣。

我一直以為是因為他皮膚滑,所以我喜歡和他肌膚相親,可直到有一天我在夢中把笑得像傻子似的戚歲幹到泣不成聲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喜歡他。

從此再也不敢留他在家過夜,我真怕自己做出點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戚歲總說我運氣好,我也這麼覺得。

我出櫃出得十分順利。

在我查閱同性戀方麵的資料的時候,被爸媽發現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通自己的思想工作的。在確認我的確是同性戀,不是青春期性別認知障礙後,我爸媽隻是教育我要潔身自愛,不亂交後,這件事就算揭過了。

我媽甚至好像有些察覺到我對戚歲的心思,對戚歲就像另一個兒子一樣的照顧。

看呀,我運氣多好。

我的餘生隻需要守著戚歲,等我們長大,等他也愛上我。

我甚至想到了以後要是他出櫃不順利,我就替他去叔叔阿姨那裏挨打。我想著我要努力變得更優秀,讓叔叔阿姨挑不出我的毛病,想著如果他們要是希望戚歲有孩子,我就努力賺錢讓戚歲做試管嬰兒。每每想到這些,我都能從夢中笑醒。

慢慢的,耽美文化開始流行,我和戚歲身邊總有幾個女同學喜歡拿我們開些小玩笑,我暗自竊喜,戚歲也不排斥。偶爾戚歲為了逗他們還會配合我做些親密的動作,戚歲隻是因為好玩,而我就可以肆無忌憚享受片刻地肌膚相親。

我又再次感歎,我運氣真好。

然後我認識了肖琛。

哪怕現在各類網絡社交媒體上,同性戀似乎一抓一大把,但是肖琛是我現實生活中遇到的第一個同類。

肖琛從來不深談自己,我也不會傻到主動把戚歲的事情告訴他。

直到肖琛有一天為了個體育生砸破了頭,還因為留了疤怕那個體育生內疚帶上了平光鏡,我才知道他喜歡的人。而他似乎也發現了我喜歡的人是誰。

平淡的日子我過得十分珍惜。

直到我遇到了個神經病,他告訴我了吃腦子補智商的方法。

我乍一聽到惡心了好幾天,因為我媽從我高二下開始就每天弄一個豬腦子讓我吃。聽到了神經病的描述,再聯想到豬腦子的味道,就覺得自己像吃了人腦子一樣。

不過神經病的話我沒在意,抗拒了幾天豬腦,被我媽連哄帶訓一頓就又恢複吃豬腦子的習慣。

有一天,柳秀秀突然向我告白了。

我簡直覺得莫名其妙,想也不想地拒絕了。可沒想到這個姑娘鑽進了牛角尖,總覺得她喜歡我,我就應該喜歡她一樣。再不知道多少次被她單獨堵在教室後,我看見教室外快要圓滿的月亮,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你能有多喜歡我?你願意把腦子給我嗎?”

柳秀秀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卻二話不說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