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忽然沉靜了下來，我睜開眼，杜若溪對著我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別擔心，這很正常，我不會取笑你的。”
我剛鬆口氣，正想誇她是位明事理的醫生，突然又給我來了句：“要是你沒點反應，那就證明我姐的魅力不夠。”
杜清玥在這個時候，也走了進來：“你說什麼呢？”
杜若溪回頭對杜清玥笑了笑，坦然無畏：“我在誇姐姐的魅力四射，他那啥了，現在需要清洗一下。”
杜清玥側目看了過來，好看的峨眉皺了皺，不悅道：“動作快點。”
杜若溪雙手一攤：“姐，我可以負責幫他清理傷口，但是有些位置我可不管。”
“……”
姐妹兩一人一句，讓我難堪得無地自容。
在我強烈的要求下，杜若溪總算是幫我拆了胳膊的夾板。
被困住的雙手終於釋放，我試著抬手雖然不太利索，但還是可以活動，不至於連自理的能力都沒有，至少我可以推動輪椅。
想到方才的窘境，我的臉又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反倒是杜若溪坦蕩得讓人難以接受：“腳傷得比較重，石膏還不能拆，胳膊的話勉強能拆夾板。”
頓了頓，她意味深長道：“記住不管是左右手，都別過度使用，再傷了會比較麻煩。”
瞧瞧，這是人說的話嗎？
我首次發現，別看杜若溪一副高清樣，臉皮還真厚！
杜若溪笑著離開後，我才收拾好情緒，趕緊將自己清洗幹淨。
半個小時後。
杜家來了一位客人，是我想見，又不敢去見的人。
多日不見的葉晴晴似乎消瘦了不少，本來就不怎麼愛笑的孩子，此刻眉間多了一抹愁雲，濃鬱得讓人想伸手去幫她抹開。
晴晴出現在杜家，這對我而言還是有些意外，更不知道杜清玥是什麼意思？下意識地朝她看去。
杜清玥麵前桌上放著一張卡，以及兩個護照：“你們出國的手續我已經辦好了，學校我也托人安排好，未免夜長夢多，趁今天是集團董事會，高家的人都會到場，沒人盯著你，今天離開是最好的時機。”
“出國？我什麼時候說要出國了？”我還沒搞清楚狀況，葉晴晴就已經站了起來，對我說：“爸，我想跟你走，我不想留在那裏了。”
孩子的臉上，是迫不及待地逃離，可見這些日子，高靳偉並沒有善待她們母女。
劉菲純屬自己作死，但是晴晴是無辜的，孩子不應該替大人承受罪孽。
杜清玥繼續說：“高家的人都已經敢公然在醫院對你下手，相信你也見識過高靳偉的手段，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沉默了，畢竟土生土長的國人，突然間要離開這個地方，淪落到被迫出國到舉目無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確實難以接受。
“你就算不為自己也應該為孩子考慮，晴晴的音樂天分很高，我給她找了最好的聲樂學院，隻要她順利畢業以後的路都不用你擔心。”
說著，杜清玥將桌麵的卡推了過來：“卡裏有五百萬，就當是給你的補償，這筆錢足夠你父女倆在國外生活。”
我挺糾結地看了眼葉晴晴，杜清玥倒是很清明，站了起來，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好好考慮下吧！”
說完，她讓所有傭人都離開了客廳，把客廳讓出來給我們父女倆。
我的手放在膝蓋處婆娑著，情緒很是被動：“你想出國念書？”
葉晴晴看了我一下，然後點頭：“我想離開這裏，去國外讀書。”
孩子想出國，可我不想。
離開，意味著放下仇恨，放下這裏的一切，去一個未知的地方重新開始。
可當我離開後，雖然不知道劉菲會不會過得很好，但可以肯定的是，高靳偉會過得很快樂，很瀟灑！
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更無法讓我心裏頭卡著許久的那股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