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老樣子。”
“哎?”
老將軍眯了眯眼,他沒有聽清王弟那句極低的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話。
“沒有援軍。”
“什麼——”
“沒有援軍了。”
年輕的王弟再一次重複道。
他站在高高的城牆上,俊美的眉眼在明媚的陽光之下略顯得有些模糊,讓人看不清上麵的神色。
“一味的防守是永遠都無法取得勝利的。”
他打出的牌,永遠都是最強力的攻擊。
“王弟殿下!情況不明時的輕舉妄動隻會導致失敗!”
老將軍看著這位年輕氣盛而自以為是的王弟搖頭,銳利的目光中帶著幾分無奈和歎息。
“打仗不是兒戲!”
他如此隱晦地說,隻恨不得直接將‘王弟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不要胡亂指揮那會害死我們的’這句話給挑明。
‘王弟’再一次看了他一眼,那張白膚的在陽光下越發耀眼的俊美麵容突兀地浮現出一絲笑意。
那笑意卻是讓感覺到壓迫感的老將軍忍不住皺了皺眉。
“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
‘王弟’轉過身來,深紫色的披風飛揚著從老將軍的眼前掠過。
“我並不是在向你提出意見。”
年輕的王弟說,金色發絲下,黃金的頭飾閃耀著黃金色的光芒。
他站在老將軍身前,居高臨下的姿態。
他俯視著老將軍,強硬話語不容絲毫的質疑。
“而是在向你下達命令!”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不容違背的一句話。
這一瞬,老將軍恍惚間竟是透過眼前這個少年的身影看見了那遙遠立於黃金的王座之上的年輕法老王。
使勁搖了搖頭,老將軍讓自己從幻想中醒來。
看著年輕的王弟已大步離去的背影,他還是忍不住做出了最後的掙紮。
“您會把孟菲斯送上絕路的!”
“在那之前你最好先擔心會不會把自己送上絕路。”
背對著他的王弟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飛揚的披風掩住大半的背影。
年老的將軍死死地皺著眉盯著王弟離去的背影,陽光從那純金色的發絲縫隙中透出來,刺痛了老人的眼。
半晌,老人終於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一聲長歎,臉上泄出疲憊之色。
君要臣死——
他無法違背手持法老王的密令的王弟的命令,哪怕他明知那個命令會將孟菲斯城帶上絕路。
他果然還是老了吧……
不然怎麼會在那一瞬將這個無知自負的王弟看成那位偉大的年輕王者。
………………
埃及王弟到達孟菲斯城的第三日,埃及大軍在其強令之下出城迎戰敵軍。
城內僅留下數千的老弱傷殘士兵。
第四日,埃及軍與敵軍在距孟菲斯城市五十公裏外的平原上決戰。
那一日,埃及軍再次潰敗。
因敵軍擋住了通往孟菲斯城的路,埃及士兵不得已向尼羅河沿岸方向逃竄。
本想回頭先打下孟菲斯城的叛亂軍首領在收到埃及王弟在潰散軍中的消息後,果斷選擇了追擊埃及殘軍。
那一日,埃及王弟在敵軍的追擊下失蹤。
生死未知。
作者有話要說:注1:孟菲斯位於下埃及,是古埃及舊王朝時期最古老的首都,後來才遷都到上埃及底比斯,所以孟菲斯可以說是古埃及除了王都底比斯以外最重要的城市,於是我將奧西裏斯主神殿定在了孟菲斯。
注2:古埃及舊王朝時期的士兵都是不穿盔甲的,但是到了新王朝時期,隨著青銅到鐵器的變革,以及兵器和盔甲從亞洲被引入,帶兵的將領們也開始使用鐵器以及穿起盔甲保護身體,隻是仍舊尚未在士兵裏普及。
滾啊滾~~說好了努力做到隔日更新的~~
第二百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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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夕陽將地平線染成一片血紅之色。
它像是在昭示著數日前在孟菲斯城外那一場慘烈而屍橫遍野的戰爭。
僅剩數千老弱殘兵的孟菲斯城就如同一隻漂浮在被暴雨狂風襲擊的大海之上的孤舟,覆滅不過隻是時間的問題。
對於盜賊王留下來的那個將領而言,這個城市已是囊中之物,伸手可得。
所以,他並沒有急著揮軍攻破孟菲斯城。
因為此時,在戰場的某一處,那個比孟菲斯城重要得太多的貴重獵物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敗亡而逃的埃及王弟。
距離孟菲斯已頗為遙遠的靠近尼羅河的一處不怎麼引人注意的地方,殘留著微小的城鎮的廢墟痕跡的戈壁之地上怪石嶙峋,被這血紅的光一染更顯得猙獰了幾分。
往戈壁深處走便進入到一個凹陷的山穀之中,四周的沙崖戈壁將這個凹陷進去的山穀遮擋了起來,再加上幾個曲折的蜿蜒路轉,若不走進仔細查探,極難發現這個隱蔽的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