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抓住點什麼。

可是臉色陰沉得越發厲害的法老王緊緊地抱著他,那握著他的肩的淺褐色的手指已是深深勒入了他的肩上。

任遊戲在自己懷中掙紮不休,亞圖姆一言不發,隻是一張臉冷得越發可怖。

大神官高高舉起了手中原本屬於法老王的長劍。

星光在鋒利的劍尖上跳躍著,劃出冰冷的弧度。

它再一次對準那個人心髒的方向狠狠地刺了下去——

“馬哈特!”

一聲幾乎撕裂空氣的尖銳的呼喊。

在空氣中呼嘯的劍鋒一瞬間靜止,在半途中停住。

馬哈特大神官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他錯愕地看著王弟,一臉的難以置信,還有從心底湧上來的完全無法遏製的憤怒。

年少的王弟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那雙紫羅蘭色的瞳孔透出的幾乎是豁出去一切般瘋狂的神色。

“不準動他,馬哈特。”

他說,咬緊牙,一字一頓。

一柄閃著寒光的匕首被年少的王弟緊緊握在手上。

匕首鋒利的劍尖,對準的是年輕法老王的喉嚨。

第一百六十一章【主線伏筆】

黑幕沉下,初生的朝陽從地平線上跳躍而出。

那照亮了半個天幕的金色光芒在一瞬間就驅散了整個埃及大地上的黑暗,給地麵染上一層淺金色的光輝。

一絲金色的光落在白亮色的劍刃之上,讓它整個都亮了起來,仿佛將那冰冷的利刃也染上了一點火熱。

那亮起來的劍刃折射出來的透亮到了極限連一點顏色都未曾沾染的光線帶著劍刃的尖銳刺入了緋紅色的瞳孔深處。

那光在豔紅瞳孔之中一掠而過,宛如年輕法老王的瞳孔深處燃起了一層浮光的火焰。

它仿佛在一刹那讓瞳孔的鮮紅之色達到了極限。

那種極致的色調簡直就像是鮮紅的花瓣豔麗到了即將凋零而花萼也即將散落的前一秒最後致命卻美麗到不可思議的芳華的色調。

初生的朝陽從年輕法老王身後的地平線上躍起,把他腳下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將其整個人都籠在陰影之中。

可是停留在他頸前的那柄匕首劍刃反射的朝陽的光芒卻恰好照亮了他一半的臉。

他看著他的王弟,沒有說話。

銳利的劍尖緊緊地貼著他的喉嚨,他卻視而不見。

他的目光隻是落在他的王弟的臉上。

站在少年王身後的法老王的仆人們看不見法老王此刻臉上的表情,可是那站在他身前比任何人都要接近他的年少王弟卻是沒有去看。

或者該說,不敢去看。

遊戲的目光微微下移,落在那淺褐色膚色的頸上。

尖銳的匕首就放在那裏。

紫羅蘭色調的瞳孔輕微地顫了顫,透出一點慌張的痕跡,連帶著他的手也有點不穩了起來。

他那略有些發白的唇使勁抿了抿,仿佛是在努力給自己鼓勁。

他的手更緊地抓緊劍柄,指關節因為過於用勁近乎泛白。

他此刻的呼吸有些急促,瘋狂跳動的心髒拚命撞擊著胸口,一下一下的扯動,似乎下一秒就會從他身體裏破胸而出。

不能抬頭。

年少的王弟咬緊牙,雙手握緊了匕首。

絕對不能抬頭去看,絕對不能在這種時候心軟。

對於馬哈特來說,沒有什麼比法老王的安危更加重要。

這是此刻的他唯一可以掌握的籌碼。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意味著什麼。

他不是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可是要保住那個人,他別無選擇。

“走開,馬哈特!”

“王弟!”

“走開——”

因為過於忠誠所以隻要是遇上和法老王相關的事情就很容易腦筋短路的馬哈特大神官選擇了屈服。

因為害怕刺激到此刻明顯情緒不穩連說話都已經近乎嘶吼的王弟以至於造成無法挽回的可怕後果,他一把將手中的長劍扔了出去,立刻後退。

他心裏清楚,他離得這麼近,完全有機會乘其不備衝上去奪走王弟的匕首。

他隻是怕萬一……

他不敢賭,也賭不起。

馬哈特深吸一口氣,慢慢後退,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王弟,幾分焦灼,幾分怒火,更多的卻是疑惑。

為什麼王弟要為這個僅僅見過幾次麵的人做到這樣的地步?

因為這個人救過他?

……

然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法老王的身上,盡數變成了擔憂。

……那麼笨拙又滿是破綻的姿勢,如果是王的話,明明很輕易就可以反製住王弟……

……可是王卻一直一動不動,任由王弟把匕首架在他的頸上……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了起來,馬哈特咬緊牙沒有說話,可是指尖上的指甲已是深深地刺入了他的掌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