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你有了點出息,結果還是廢物一個。”

亞頓說,仍舊笑得開心,“居然還對自己的階下囚下跪,你也就這點能耐了。”

他頓了一頓,臉上露出深思的神色,“這樣說來,被你騙到我的豈不是更廢物?”

烏摩斯的肩微微顫了一顫,臉色也蒼白起來。

“亞頓大人,我……”

他深深地低著頭,似乎完全不敢抬起來,他右手按在地上,攥得很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

“很抱歉……我……我……”

他訥訥地反複說著這幾個字,竟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烏摩斯本就是一個忠誠為主的人,若不是那些人用那件事來脅迫他,他絕對做不出背主這種讓世人不恥的事情來。

這段時間,愧疚、羞恥、不安、痛苦等等感情在他胸口來回撞擊著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逼瘋。

此刻,他不想解釋,也不想找任何借口。

他背叛了這位在三年前他曾經發誓用性命效忠的主人,也是他曾經效命的前一任主人唯一殘留在世上的骨血。

這是事實,無可辯解。

至少,那個人曾經承諾過絕對不會威脅到他的主人的性命,這是他最後的底限。

烏摩斯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頭,然後站起來,他低著頭,仍舊不敢看他的主人的臉。他的手伸出去,有些遲疑,也有些發抖,然後一把抓住了亞頓胸口的黃金之眼。

用力一扯,亞頓頸間的細鏈斷裂,黃金眼落進了他的手裏。

烏摩斯喘了口氣,後退一步,還是不敢抬頭。

他轉身就走,想要盡快逃離這個幾乎會讓他窒息的監牢。

“烏摩斯。”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他的腳死死地釘在地上,無法動彈。

“隻要你幫我做一件事,你我主仆的情分就此兩清。”

深色的瞳孔注視著這個一臉疲憊的中年將領的背影,目光銳利如同出鞘的劍刃。

“放走拉茲。”

亞頓說,神色冷靜,“既然我一定要被那個老頭子囚禁,那麼,起碼讓拉茲走。他不過是一個小角色,對於你們可有可無,不是嗎?”

烏摩斯沉默著沒有回答,也沒有轉身。

亞頓看著他的背影,繼續說下去。

“如果你擔心他出去就聯係那些仍舊忠誠於我的人的話,你隻要對外發出消息說是他背叛了我並且刺傷了我就好了。反正那個老頭子不就是用我受了重傷這個理由為借口把我關起來的嗎?”

“如果還擔心的話,你幹脆就讓那些人追殺拉茲這個‘叛徒’如何?這樣的話,他絕對不會有機會聯係上那些忠誠於我的人。但是這個限定必須是埃及國內,隻要拉茲逃出埃及,你們就絕對不能再追殺他。”

“拉茲是您最忠誠的屬下,您不害怕他被殺死嗎?”

烏摩斯沉默了半晌,終於開了口。

“哼,我給了他這個機會逃出埃及,如果他死了那是他自己無能。”

亞頓冷哼一聲,“如何,烏摩斯,如果你還認我這個主人,那麼這是我讓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反正我現在不過是你的階下囚,答不答應都在你。”

烏摩斯再一次沉默了下來。

他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攥得很緊。

然後,他向前走去,打開門。

他說,“……我讓拉茲來見您最後一麵。”

門被關上,不多時,又被打開,一名被反綁著雙手的年輕男子被人粗魯地推了進來。

拉茲恨恨地看了門外的那個他恨不得啃其肉噬其血的叛徒一眼,掙紮著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