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了,這都怪燕娜沒把他的上級拉下水,沒人救他了,那些告發他的人準能得逞;一會兒又說今宵得過好,於是喝了酒將燕娜壓在床上瘋狂。可是,燕娜像木頭人一樣沒有反應,這讓他大為惱火。他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婊子,隻想攀高官,我看見你和那個副市長走在一起時小鳥依人的樣子,怎麼和我就變成木頭人了?這事我要說出去,你早就身敗名裂了!』

燕娜說:『你霸占了我這麼久,我也算還了你的情了。』

『霸占?』劉總跳了起來,『你今晚敢這樣和我說話,一定是那個老相好的魂附到你身上了。告訴你,他是個貪官,是個死鬼,你是死鬼的婊子!』

燕娜突然怒目圓睜,一個耳光就向他打去。劉總愣了一下,撲上來掐住她的脖子,『你反了!』他吼道,『我明天就去電視台報告你的底細。』

燕娜掰開他的手說:『你報告去吧,別忘了報告你也是一個貪官。』

這男人一下子泄了氣,坐在床沿發愣。過了一會兒,他下樓去把紅酒拿了上來。『把你的安眠藥都拿出來,』他說,『咱們一起死了算了。』

燕娜說:『要死你自己去外麵死,我可不奉陪。』

燕娜衝口說出這話後,等著劉總的歇斯底裏,可是,他把酒瓶放在地板上,在一把皮椅上坐了下來,臉上竟然滴下了濁淚。

『那個副市長,對你是真愛嗎?』他問道。

燕娜答道:『真愛。』

『我在瑞士那個小鎮看見你們倆時,你們在一起多久了?』他又問道。

『無可奉告。』燕娜說。

『唉——』他長歎了一口氣,獨自用酒杯倒上酒喝起來。

被這個男人糾纏以來,燕娜今晚是第一次敢於維護自己的尊嚴。曾經的情人已告別人世,但他的影子今晚卻總在她眼前晃動。她走過去給自己斟上酒,一仰脖子便喝了一杯。劉總疑惑地看了看她,給她斟上酒,與她碰了碰杯說:『官場險惡,紅顏命苦啊!』

燕娜一覺睡到上午,被豆豆的哭叫聲驚醒。她翻身下床,看了一眼在床上還睡得像死豬一般的男人,心裏又湧起一陣酸苦。她走出臥室,站在門外的兒子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腿,眼淚汪汪地叫道:『媽媽,媽媽,我餓了。』

豆豆昨晚睡在樓下的房間,早晨起床後在樓下乖乖地等著媽媽下樓,一直到肚子餓了,這才上樓來叫。燕娜心疼地抱著他下樓,立即去廚房給他做早餐。正在這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她去開了門,驚訝地看見站在門口的竟然是小雪。

『你出院了?』

小雪點了點頭,進屋後坐在客廳裏,一言不發。

『你的病好了嗎?』燕娜又問。

『我沒病。』小雪突然說道,『是胡剛他們害我的,我已報了警。這事一下子說不清楚,我來這裏,是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燕娜一頭霧水。

『我爸有一幅畫,是徐悲鴻的《奔馬圖》,這畫是不是留在你這裏了?我問這事沒別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你是一個好人,如果真有這事,你趕快主動上交,免得胡剛他們供出來後讓你被動。』

燕娜的臉一下子變了色:『什麼、什麼畫,我不知道啊。』

『這樣就好。』小雪如釋重負地說,『我就覺得這是胡剛的詐術。我終於逃出來了,我已給皮貴打了電話,他也會趕過來,他說我們得一起慶祝慶祝。』

燕娜好像並沒聽小雪接下來說的話,坐在那裏臉上一陣陣發白。

小雪問:『你怎麼了?』

她站起來,沉重地對小雪說:『你跟我來。』

燕娜把小雪帶到了樓上的書房,關上房門後,她打開書櫃上麵上鎖的門,從裏麵取出一幅畫來,展開來,是《奔馬圖》。

『小雪,我和你爸好過,我對不起你。』燕娜說,『這是你爸留在我這裏的東西。很多年前,你爸還在一個縣裏任職的時候,帶頭在縣裏開展了希望工程,他「一對一」地資助了一個農村小女孩的學費和生活費,並且一直資助到這女孩上大學。後來,這女孩在台灣的大伯與她家聯係上了,為感謝你爸對他侄女的長期資助,她大伯便送了這幅畫給你爸。雖然是幅贗品,但是心意難得,也算是你爸曾經做過善事的證明。所以這幅畫不算贓物,你說要上交,我還真不願意。因為看到這幅畫,我就看到你爸身上曾經有過的善良一麵。』

小雪怔住了,她喃喃地叫了一聲『爸爸』,眼淚便無聲地流了下來。

正在這時,從臥室那邊傳來一個男人接電話的聲音。小雪吃了一驚,問是什麼人,燕娜驚慌地示意她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