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星大棄劍,前滾,背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他就知道流川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諸星大轉過身,保持著半蹲的姿勢。
劍就掉落在腳前不遠處,現在他處於有力不能使的窘境中,這把劍太輕、太細讓他隻能把力量控製在合適的範圍內。剛才的突襲隻是在流川的腿上開了個小洞,卻換來背上的一道重傷。沒有合適的武器,自己似乎隻能被對手狠狠地戲弄一番了,最後是倒在對方的劍下還是流盡了血體力不支而死?
不管怎樣一定要活下去,還有那麼多事情等著自己,可是真的可以嗎?諸星大並不愉快地笑了下,一撐地麵,在側滾的同時握住了劍柄。
喘熄聲、金屬的撞擊聲,時快時慢的在山穀中響起,霧已經散去,山林間不時傳來幾聲悅耳的鳥鳴。
諸星大急促的呼吸著,狹窄的劍身上已經有了細細的裂紋,也許再和對方的劍撞擊幾次就會斷掉了。
“給你!”隨著流川有點幹啞的聲音,一個銀質的瓶子扔到了諸星大的腳前。
流川顯然也不輕鬆。對方是在拚命,他卻要做到必要的留手,所以也算是抵消了對方武器不趁手的劣勢。雖然還是不夠盡興,但對方的武器已經到極限了。
流川不悅的撇撇嘴,摸出仙道給的那塊用魔石粉末描畫的怪裏怪氣的三角形木塊,在諸星大有些茫然的視線下含糊地念著完全是死記硬背下來的一段咒文。
轉眼間流川的身影在伯爵宅邸的大廳裏顯現出來,還沒從空間移動的眩暈中緩過來,已經被人拖向壁爐旁的軟榻,彩子清亮又帶著些嗔怪的聲音在身邊響起,“看,還是受傷了吧!所以說我必須留在這兒。”
20
蕭瑟了一旬的枯枝已經泛起暗暗地綠色,再過不久就該進入雨季了吧!感慨完之後流川自己都有些疑惑,怎麼會想到這些?山間的風已經漸漸的有些暖意,揚起他的頭發,吹動身邊車窗上的紗簾。腿上的傷口還有點疼,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好心情。
兩個人一起離家的時間並不多。自從做了守備官自己是要按著時間去公署報到的,仙道則愜意的多,經常是什麼時候睡醒了什麼時候去圖書館。車窗的紗簾再次卷起,露出仙道的睡臉。濃黑的眉自然地舒展著,嘴角有著一些弧度,細密的眼睫投下的陰影隨著紗簾的擺動變換著濃淡。也許是在做一個好夢,流川偏著頭想,眼底不自覺地就多了一些柔和。
於是流川在這個心情不錯的早晨聽著身邊轔轔的車輪聲,心底自然的湧起一些微妙的感覺,一個簡單的讓他自己都覺得可笑的願望突然就這麼跳了出來:想這樣一直一直走下去。
鏡跟在流川身後,視線在他帶著些笑意的嘴角停頓了一息,又迅速轉開。該死!鏡有意的放鬆了韁繩,讓自己和流川之間的距離拉的更開,他可以想象自己蒼白的臉上一定浮起了可疑的紅暈。
如果沒看到昨晚那一幕就好了,鏡咬著嘴唇想。在送給仙道之前他多少還是被強迫著學了一些關於那種事的技巧,一個男人和另一個男人的歡愛,那是他甚至想起來就會作嘔的經曆。但是昨晚隻是在朦朧的夜色裏看到一點側影,隻是一個淺淺的吻,卻讓他渾身發燙,整個人都戰栗起來,那樣噬心刻骨的潮熱甚至比那次的媚藥都來的激烈。
馬蹄聲和車輪聲混雜在一起,在已經有了些暖意的風中飄散,快樂和不快樂的人在繼續行進。進了東門,到了岔路口,流川勒住馬,目送著馬車走出了一段路後,才轉上第二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