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在中庭下車的仙道先是朝著湖那邊瞥了一眼。日落前的最後一線陽光正照在湖麵上,粼粼的波光映著絢爛的金紅色從林木花樹之間透過來,頓時驅走了初秋的涼意。
如果流川在家,這個時候應該會在湖邊練劍,即使隔了花廊和兩排高高低低的樹,自己還是能在搖曳的樹影間分辨出那個矯捷的身影。不過今天很可惜,隻看得到粼粼的波光。
“流川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仙道挑開肩上的搭扣問老管家。流川並不是個喜歡亂逛的人,每次出門都會留話說明自己要去那裏,什麼時候回來。
“流川閣下在小書房,”管家接過仙道的鬥篷,一向肅穆的臉上帶著些疑慮,“和櫻木閣下一起。”
“他們在那裏做什麼?”仙道的心頓時忐忑起來,小書房?為什麼偏偏是那裏?!那裏的東西可經不起那倆個家夥的折騰,藏書就算了,但是母親的畫作和父親珍愛的母親的畫像也都收藏在那裏!
老管家理著鬥篷的皺褶,表情有些僵硬,“在作畫吧……。”
“鏡,我們先過去看看。”作畫?仙道揉著眉心,他寧願相信兩個人在一起跳舞,也無法相信兩人在一起作畫……。
穿過長廊經過內庭的小花圃時,仙道的心情總算放鬆了一些。就算櫻木毛糙些,他相信流川不會不明白那個小書房裏的東西代表了什麼。
進了拱門仙道深吸了口氣,至少目前這份安靜讓他能夠更加的樂觀些。穿過走廊左轉就可以看到小書房,現在小書房的門正大敞著,仙道屏著呼吸探頭朝門裏看了一眼,即使冷靜如他也頗為意外的挑起了眉。
房間裏一切整齊完好。流川和櫻木正坐在香脂木長桌的一角,圍著擺在中間擠滿了各種顏色的顏料板,全神貫注的在攤在自己麵前的莎草紙上努力的塗抹著。
“給你!”櫻木在紙上畫下最後一筆,舉起來自己欣賞了一會,一臉得意的甩到流川手邊,“不用謝我。”
流川眼都不抬的伸手把那頁紙抓在手裏,揉成一團,扔在地上,讓它和櫻木之前浪費的紙張一起去和牆角作伴。
“喂!狐狸!不要太過分!”櫻木拿著蘸滿綠色顏料的畫筆指著流川的臉,“本天才是同情你才來幫你的!”
流川連白眼都懶得翻一個,低著頭努力的在麵前的紙上畫著。難道自己失憶了?怎麼會一時迷了心竅告訴這個家夥自己要畫家徽的圖案,而這個家夥說要幫忙的時候,自己竟然還答應了!
鏡彎腰撿起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紙團,展開看了一眼,又翻了個個再看,仍然沒明白畫的是什麼,隻好轉身遞給仙道。仙道接過來,對著一團團的藍色迷惑了會,然後“噗”的一聲笑了。
“哎!仙道!你回來了!”櫻木眉開眼笑的扔下筆跑過去牆角,撿回剛被流川揉成一團的紙遞給仙道,“你肯定比那個狐狸有眼光,你說說,本天才畫的不錯吧!”
仙道接過來看了一眼,這張比剛那張畫的要好些,已經可以分辨出四肢和尾巴,倒不難猜出櫻木畫的很可能是隻狐狸。
流川在櫻木那聲喊之後已經把自己手邊的紙張收了起來。現在正盯著仙道手裏那張丟人的畫,羞惱不已的在心裏痛扁櫻木。
仙道故意沒看流川已經要結冰的臉,忍著笑疊著手裏這張紙,“你們這是……要畫什麼?”
“就是你脖子上掛的那個。”櫻木又抽了一張紙坐在仙道旁邊,“不是說後天的比武有爵位的家夥都要戴這個嘛,狐狸那個笨蛋才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有這個。”
果然不該告訴這家夥!流川瞪完櫻木正遇上仙道滿含笑意的視線,雖然嘴上冷冷的哼了聲以示不屑,卻掩飾不住自己有些泛紅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