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1 / 2)

“但我是神奈川的子民!我有權利知道一切!”仙道緩過神來,向前跨了一步。

“知道了怎樣?你會為之戰鬥和抗爭嗎?”仙道信微微側頭,眼神帶著些許迷茫。隻有他們這些從戰場上活著回來的人才知道戰爭是如何的殘忍和無情,他不想,也不忍讓自己唯一的兒子走上和他同樣的道路。

“會!您曾經說過作為一個騎士,該知道自己為什麼拔劍,劍便是自己的意誌,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動搖。我雖然最終沒有達成您的理想成為一個騎士,但是我依然有著騎士的品質和意誌,在這方麵我並不輸於你們任何人!”

仙道信轉過身正視著自己的兒子,仔細的打量著,清俊的臉龐,挺拔的身姿,小時候狡黠的雙眼變的深邃而沉穩,不知不覺中彰已經長大了,“三個月前守軍發現豐玉國的布防有所增加,牧王收到密函加派了烈焰騎士團過去,但是我們還是小覷了這次。兩次小的會戰豐玉一直節節敗退,烈焰騎士團的團長尾原邀功心切率大隊出了城去追殺豐玉的兵馬。結果豐玉那邊隻是聲東擊西,真正的攻擊來自山王,尾原所率部下都被合圍在城外,苦戰至死。其後山王、豐玉兩國圍困了拜魯城。”

“那現在呢?拜魯城破了嗎?”

仙道信展開地圖用手指輕輕劃過,“沒有,不過我已經決定放棄拜魯城。”

“放棄……,你怎麼可以放棄城裏還等著救援的軍民!”仙道吃驚的看著父親,近萬人的生命隻是父親的一個念頭就這樣被遺棄了?

“山王盛產鐵礦,重甲鐵騎一直是接壤幾個家國裏最強的,他們的攻城車可以穿透半米的城牆,以拜魯城的防禦是在神奈川數一數二的沒錯,但是他們有什麼理由這麼久攻不下嗎?”

仙道盯著地圖看了良久緩緩開口,“拜魯一側是怒江界鄰豐玉,一側是橫跨大陸的斯達卡茲山脈,城外地域狹窄,他們圍城駐紮,進可攻退可守。他們想以拜魯城為餌引我們過去,救城我們一定傷亡慘重,不救失之人心。”

仙道信點點頭,拍了拍仙道的肩膀,“我們以一擋二是沒有那麼多兵力可以折損的。戰場如棋局,所以該舍的時候一定要舍得。我打算且戰且退,將他們引入神奈川腹地,分散他們的兵力,最後以這三座城為主和他們一決雌雄。以山王王澤北哲治的性格和豐玉王北野的性格兩人肯定不會是真心聯盟的,隻要能分開他們,我們就有機會逐個擊破,反敗為勝。”

側身揮劍、側身揮劍、側身揮劍,一直練到身體已經完全在靠習慣動作流川才停下,汗水順著臉頰滑到下頜,滴在胸`前。胸口憋的難受,空氣好像被完全隔離了一樣,這種窒息感讓流川有些無所適從,隻能拚命的練劍。

天已經蒙蒙的亮了,灰白的天空陰鬱著,連風都沒有一絲。

流川擦了擦汗,猛的把劍撇在岸上,走了幾步跳進湖水中,讓自己的身體自然的沉下去。清涼的湖水包裹住燥熱的身體,讓心一點點平靜下來。肺快要裂開似的,壓抑的疼痛讓流川覺得很舒服,很痛快。

有力的手臂忽然勒在脖子上,身體被大力的拉起,整個上身被拖出水麵,新鮮的空氣一瞬間湧進了心肺,“你想被溺死嗎?”仙道的聲音很輕,輕的像在夢裏。

“仙道。”流川轉過身,看著和自己一樣全身濕透的仙道。

仙道靜靜的看著流川,然後張開手臂把他緊緊擁在懷裏,“想哭就哭吧。”

粘貼在肩頭的衣服有了一點點溫度,一點一點的暖起來,又一點一點的變的冰涼,流川推開仙道站直了身體,“什麼時候來的?”

“天剛黑的時候。”仙道把流川貼在臉上的頭發向後掠了掠,隨後拉著他的手上岸。

“流川。”

“嗯。”

“我今天會離開陵南,跟父親去薩克城。”

“嗯。”

仙道站住,從脖子上取下一條細細的銀鏈,鏈上墜著一顆拇指大的深藍色石頭。轉過身,仔細的掛在流川的脖子上,然後翹起嘴角笑,“果然很趁你,千萬不要弄丟了。”

流川低頭看了看,點點頭。

“走了。”仙道輕輕擁抱了一下流川,放開手,轉身。

“要活著!”

“當然!”仙道背對著流川在風中揮揮手,消失不見。

神奈川曆711年夏,素有魔法天才之稱的仙道彰退學。

“板倉呢?”矢崤京平撩開帳幕看著空蕩蕩的帳篷皺著眉問。

門外的警衛小心翼翼的回答:“副團長他肚子疼,出去……”

“讓他回來去岸本那裏一趟。”,矢崤放下帳幕一邊往回走一邊說。

“是!”

矢崤走了兩步停下,剛才來的路上因為著急並沒在意,現在才覺得怪怪的。今晚的月亮很亮,纏綿的月光投射在地上,地上清晰的兩個影子,兩個影子?矢崤抬起頭,深藍的夜空上懸著兩個月亮,一個瑩白,一個暗紅。

“是誰?口令!”剛提著褲子站起來板倉就看見不遠處緩緩走過的人。

那個人站住,轉過身,寬大的鬥篷被風微微揚起,遮住了大半臉孔的帽兜下棱角分明的唇微微翹起,仰起頭,昏暗中露出清俊蒼白的側臉,用低沉的聲音輕聲地說:“今夜的月色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