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他們肯定很懷念那個可怕的吉爾克裏斯特,”羅莎蒙德說,“但我敢肯定,到最後,她肯定也會把蒂莫西舅舅殺了。她要真這麼做了該多有趣啊!”

“謀殺在你眼中似乎總是很有趣,夫人。”

“哦!並不是,”羅莎蒙德含糊地說,“但我之前的確認為是喬治做的,”她又興高采烈地說,“沒準兒他哪天會幹一票。”

“那會很有趣。”波洛諷刺道。

“是的,對吧?”羅莎蒙德表示同意。

她又從麵前的盤子裏拿起一塊泡芙。

波洛轉向海倫。

“你呢,夫人,回塞浦路斯?”

“是的,兩星期後就走。”

“那我祝你旅途愉快。”

他親吻她的手。她陪他一起向門口走去,留下羅莎蒙德一個人半夢半醒地吃著奶油甜品。

海倫突然說:

“我想讓你知道,波洛先生,理查德留給我的那份遺產對我來說,比對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更有意義。”

“這麼重要嗎,夫人?”

“是的,你知道——塞浦路斯有個孩子……我和丈夫原本很相愛,但一直沒有孩子,我們都很遺憾。他去世後,我的寂寞簡直無法形容。戰後,我在倫敦當護士的時候遇見了一個人,他比我年輕,而且結過婚了,但婚姻不幸福。我們交往了一段時間就結束了。他回了加拿大,回到自己的妻兒身邊。他完全不知道我懷了我們的孩子。他不會想要的,但我想,這對我來說簡直就像奇跡,一個中年女人,有過那麼複雜的經曆。用理查德的錢,我就能好好教育我所謂的侄子,給他的人生一個好的開始,”她停下來,又說,“我沒告訴理查德,他很喜歡我,我也敬重他,但他不會諒解的。你對我們所有人都這麼了解,所以我想讓你知道。”

波洛再一次親吻她的手。

他回到家,發現壁爐左邊的扶手椅上坐著一個人。

“嗨,波洛,”恩特威斯爾先生說,“我剛從法庭回來。當然了,他們宣判她有罪。但如果她最後進了布羅德莫精神病院,我也不會感到意外。她自從進了監獄就神經錯亂了,一直非常高興,而且非常優雅。她把大部分時間都用來製訂一個關於連鎖茶館的詳盡計劃。她最新開張的茶館叫‘紫丁香’。她把它開在克羅默。”

“你們肯定在想,她是不是一直有些不正常?我不這麼想。”

“老天,肯定不是的!她在策劃謀殺的時候和你我一樣清醒,然後冷血地執行計劃。在她那個迷迷糊糊的外表下,你知道,其實有一顆非常聰明的頭腦。”

波洛顫抖了一下。

“我在想,”他說,“蘇珊·班克斯說過的那句話——說她從沒想過竟然有像淑女一樣的凶手。”

“為什麼不呢?”恩特威斯爾先生說,“什麼樣的凶手都有。”

他們陷入沉默,波洛回想著他遇到的那些殺人凶手……

“我猜,他們肯定很懷念那個可怕的吉爾克裏斯特,”羅莎蒙德說,“但我敢肯定,到最後,她肯定也會把蒂莫西舅舅殺了。她要真這麼做了該多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