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的風雨讓人覺得心情煩悶,坐在車子裏的年輕人也是一樣,借著微弱的路燈燈光,看了看手中報紙的大標題——“寧城大亨郎沛權再創新跡”,他猛然用力一甩,報紙隨即掉在腳邊。
“少爺,您怎麼了?”司機聽到響聲,微微側頭,關心地問了一句。
年輕人年齡不過二十歲,刀刻般俊朗的臉上目光如炬,眼底俱是寒意,“……沒事。”
車子繼續開著,在寂靜的馬路上,看不到一個行人。
雨越下越大,車子的刮刷動得越快,司機的精神跟著也緊繃起來,心裏在暗暗說著,千萬別冒出個擋路的來。
“駕——!”
暴雨中,迎麵突然衝來一輛馬車,與車子差點撞在一塊,車子停了,馬車也停了,而刹車聲和馬的嘶鳴聲在雨中還是顯得很刺耳。
事發突然,年輕人身子往前撲去,額頭撞上了前座的靠背上,口中不由低聲咒罵,“操!”
司機嚇得頭腦瞬間空白,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待車子停下後也在前座罵罵咧咧,罵了幾句後才想起後邊還坐著自家少爺,“少爺,您沒事吧?”
“發生了什麼事?”
“一輛不長眼的馬車突然撞過來。”
年輕人從車窗往外看去,看來馬車上的人比他還要狼狽。
雨中,地下正躺著一個人,應該是從馬車上跌落下來,摔得不輕,那人艱難地想從地上爬起,掙紮了幾次都沒能如願,而那馬夫已經從車上跳下來去去扶住那人。
“你下去看看。”不管怎樣,就算人沒死,要是摔斷了骨頭,自己這邊也有一半的責任。
司機本不想理會,但少爺吩咐下來,隻能打傘下車去查看。
被摔得天旋地轉,薛雅清落地的時候幾乎沒有知覺,等馬夫下來扶她的時候,這才發覺自己的身子是軟的。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馬夫也被突如其來的事故嚇住了,急得蹲下伸手去扶。
司機打著傘走到跟前,居高臨下看著他們,“喂,你們沒事吧?”
馬夫抬頭,借著車子的燈光和掛在馬車前的風雨燈的光,眼前的人西裝革履,臉上盡是不屑。
“我家小姐站不起來了。”
司機擺了擺手說:“那把她扶到一邊去,別擋了道,真是的,這麼大的雨,你也不懂慢點,要出了人命,這可不關我的事,是你們不注意。”
司機上了車,回頭對年輕人說:“少爺,沒事,是個女學生,可能是嚇壞了。”
年輕人在車裏將過程看在眼裏,對司機的處理方法十分不滿,打開車門下車,朝著還坐在地上的女子走過去。
“誒!少爺!”司機沒想到他會突然下車,連忙打著傘跟在後邊,“這也不關我們的事,雨太大了,您還是先回車上吧。”
年輕人快步走到薛雅清跟前,蹲下來,伸出雙臂將她從地上抱起,在幽暗的燈光下,他看到了一雙清澈的大眼睛,不由定了定,很快,他把她抱上了馬車棚裏,整個過程都沒有言語,薛雅清剛想說一聲道謝的話,他已轉身離開。
馬車和車子各分一邊駛離,天地頓時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