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白在獄中的日子極其平淡,據大勇說,季青白多次想見丁趙,但丁趙始終不肯見麵,丁趙連大勇都不肯見。關於丁趙的近況,還是丁越傳來的消息。丁趙已經回到了英國,等待孩子出生,至於丁趙,丁趙明確說過他不想見到這個人,也不想聽到。
大勇沒忍心把這話傳到了季青白的耳朵裏,但是憑借季青白的聰明,他早就猜出了丁趙一定非常怨恨自己。
為了丁趙,為了丁趙背後的人脈和金錢,還有未來,季青白做了這輩子最重要的決定,不惜一切的和丁趙結婚。幸運的是,丁趙愛上了他,不惜一切的和季青白結婚。婚後的錦衣玉食異國風光讓他暫時忘記出身,可隨之而來是丁圖南身邊人對自己的嘲笑和辱罵,對語言發音的挑剔,對用餐禮儀的嘲笑,對工作成果的打壓……季青白精神壓抑,丁趙又何嚐好過。他發誓努力,為丁家當年做馬,憑什麼什麼都得不到。他要努力,逐漸的不擇手段,直至今天。
季青白和丁趙真的相愛,可是季青白的愛從一開始就是動機不純,辜負了丁趙。
還有老師,季青白嘴上不說,心裏何嚐不愧疚。他也辜負了老師。
大勇請了兩天,說是要出門旅遊幾天。領導笑他破了大案可不能為所欲為,但是還是笑著準假期了。其實他不是旅遊,而是回了老家,與他一同回去的,還有蔣恒如。
“我聽我媽說,我爸狀態不錯,能識文斷字,胃口也好。”
蔣恒如笑而不語。
大勇拍拍他的肩膀:“別緊張了,這麼多年過去了。”
聽大勇這麼一說,蔣恒如就更加緊張了。
養老院極其靜謐,兩位老人住在一個相對寬裕又富有生機的院子中。大勇喊了一聲媽,一個老婦人就出現了。老婦人看到了蔣恒如,當即嚇了一跳,隨即往事湧上心頭。
蔣恒如的心底有了萬般滋味,說:“師母。”
師母歎氣又落淚:“好,小夥子變了樣子。”
“哎呀,來見我爸的。”大勇不擅長應對這哭泣的場景,推著母親進屋內。
蔣恒如隨後進了屋內,隻見一個老人坐在桌前,雙手放置桌麵,慢悠悠的移動。
師母解釋說:“他眼睛看不見了,可是還是想著那些藝術品。所以啊,我們就給他訂做了一批盲畫。”
“盲畫?”蔣恒如不懂。
“盲文的對應不就是盲畫麼,哈哈。”大勇笑說:“誒,不對,怎麼少了很多。”
師母說:“沒想到這一批盲畫被特殊學校的校長看中,你爸都捐出去了。但是他手上沒有捐出去,是在他很喜歡啊。”
大勇點點頭,看向蔣恒如:“走吧,跟我去見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