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約到了三天後的下午,丁越所有忙完之後,叫來蔣恒如到公司會麵。
藝術和建築不能分家,即便丁越對小型物體的藝術有些偏見,但是基本的知識還有有一些的,他的爸爸和堂叔都是做收藏的,就算是再沒有天分,從小這樣耳濡目染,他對於歐洲藝術的了解已經是遠遠的高於普通人,更何況丁越是個聰明人,有些東西,他是一學就會。
蔣恒如雖然年長十歲多,但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接觸中國文物,在西方藝術文物上,他還是丁越的學生。
丁越對著自己所知道盡量講的清楚,為了幫助蔣恒如,他還在繁忙之餘抽時間特意做了相關資料的查詢。他的認真並沒有白費,蔣恒如聽得非常認真,但這不是蔣恒如唯一的目的,他還有另外的目的,那就是他要觀察丁越的情緒是不是如劉經理所說,真的不穩定。
“大致是這些,這是我這幾天所了解到的。不知道能不能幫助到你。”
蔣恒如的思緒被拉回來,他收回探究的目光,對丁越說:“聽你這麼說,我似乎是不應該‘改行’去做歐洲鍾表。”
“我不該斷你財路,可行情如此。鍾表複雜,你了解也是需要時間的。”
“那珠寶的行情如何?”蔣恒如反問。
丁越的表情突然有點不自在,他笑了,隻是笑容很勉強。
“珠寶還有的救。”
“我以為北越是個獨立的公司,現在我才發現,他可能已經成為季青白的子公司了。”
“你們不要對我姐夫有偏見,我們是親戚,也是合作。”
“姐夫?”蔣恒如重複這兩個字,這兩個字尤其的特別。自從上次丁圖南季青白見死不救還落井下石後,蔣恒如很久沒有從丁越口中聽到這兩個字,而且還是這樣的真心實意。
“怎麼了,不對麼。他是我姐夫。”
屋內有點熱,丁越脫下了外套,靠在椅背,神情認真。這個動作,以及這個神情,突然讓蔣恒如背脊發涼。
丁越又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之前不一直要勸我和姐夫和好麼,畢竟商場做事,最好不要帶過多的私人情緒,商場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賺錢,如果價格形容詞,那就是安全的賺錢。我的幾次危機,有幾次都是姐夫幫我度過的,對他改變看法了,他是坑過我一次,但是他也救過我很多次。你這個人是很善良的,不會與人為惡,你說,我是隻記得這一次惡,還是記得幾次的好。”
蔣恒如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回答什麼。這段話的邏輯放在人際交往上似乎是無懈可擊,可是如果對方是季青白,那丁越的這種行為就是太傻了。
“人際交往是一回事,他與生意還是不能劃等號。朋友之間還講究各取所需。”
“看來你對季青白有很大的意見。”
“不是意見,我隻是認為你接受一個行情較差的項目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丁越還要繼續說,但見劉經理朝著他招手,他告訴蔣恒如自己先離開一會。此刻留在會議室的蔣恒如心情無比複雜,突然之間,丁越竟然對季青白的看法有了巨大的轉變。這不像丁越,很不像丁越。蔣恒如拿起了外套,離開會議室告辭時,看到丁越的衣服也在,他拿起想要送給丁越,但卻被一個聲響吸引注意力。
那是幾十粒隻有小手指指甲那麼大小的物體互相碰撞的聲音。
這一瞬間,蔣恒如做了很激烈的思想鬥爭。他直覺丁越衣服口袋裏的東西一定隱藏著什麼。
不是沒有罪惡感,他有罪惡感。還是直覺,告訴他,他的做法是非常有必要。
口袋被打開了,那是一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