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會。他一直誇你。他說他見你的時候,有很多公子哥的脾氣和做派,吃不了這個,喝不了那個,但是你也不在意。你幫了他很多,也教會了他很多。他跟我們提起的就是那碗麵。他說他從來沒有吃過那麼好吃的麵。”
老金老臉一紅,粗糙的臉龐上竟然有點可愛。
“嘿,冬天嘛,下雪,天氣冷。你哥身子骨有點弱,從外回來,人都要凍傻了。我就煮了一碗麵。那碗麵裏麵就幾粒蔥花,他竟然記了這麼久。”
“當然記了。麵雖然普通,但是情誼可不普通。”
“哎,可惜了,後來你哥就發生了意外。”老金知道丁伯超的消息,但看到丁越神態,馬上改口:“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沒關係,都那麼久了。我這次來也是想問問關於我哥當年的事情。我很想知道。”
“嘿。”老金的警惕又重新上線了:“那有什麼可知道的。陳年舊事。我有些都記不清了。”
“嗯,知道什麼就告訴我吧。一件小事也好的。”
“您別怪我直,嗯,您問這個做什麼?既然你知道你哥是做什麼,那有些事我是不能亂講的。”
丁越微笑:“你還不信任我。”
“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況且我早就金盆洗手不幹了,那我何必說陳年舊事。老婆孩子都在,說那些不是找打麼。”
“也是也是。”
丁越不敢逼問下去。
這個老金其實很滑頭,丁越在縣城住了五天,幾乎每天都來找他,或者邀請老金到縣城來晚。老金是個滑頭,看似憨厚,其實很有自己的堅持,玩可以,隻要涉及到舊事,一律不提。反正這是老金的家鄉,丁越是耗不過老金的。早晚丁越都要回北京,丁越沒能得到想要的,老金倒是混到了不少吃喝。
丁越也很苦惱,老金隻字不提,而且吃喝隻撿貴的來,雖然錢是能花得起,但是這樣下不是辦法。他白天陪著老金,晚上就回到了旅館想對策,但是一籌莫展。
丁越在聰明,也幹不過老油條啊。在第五天,丁越要堅持不住打道回府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上天眷顧他的事。
第二天清早,老金打電話過來,哭天抹淚的說了一堆廢話,但是丁越聽懂了。老金想要借錢。
就在昨天晚上,他的小兒子頑皮的爬梯子等房頂,一腳踩空,摔在了地麵上,現在在醫院昏迷,需要一大筆的醫療費。
老金不是沒錢,可是他最近在市裏買了個二手樓,首付加上裝修費,直接將家底好掏幹了。他的親戚也沒錢,幾乎都讓其他借走了。至於他的鄉親鄰居為何不借錢,那個就要怪老金了,他一直好賭,欠了一屁股債,到現在還沒還上。就這樣他還要去買房子,除了他的血緣親戚,誰還會借他錢。
總之,之前看起來完全不多的醫療費現在卻成了棘手的問題。
他隻能求助丁越。
丁越聞訊就趕到了醫院,病房外站著一位老人和一位中年婦女,那應該是老金的母親和妻子。
丁越對老金說:“你別急,我先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