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越從胡雁羽聽到這故事,一邊好笑,一邊有點心酸。肯花時間去了解子女了解其他人的需求喜好的人實在不多,他羨慕小胡同學,能遇上這樣的父親,反觀自己父親對待自己的態度和方式,真是一言難盡。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了解自己,他隻會強加意誌,丁越又是個一定會反抗的人,故而他們父子之間,總是互相看不上。
不知不覺,年關將近。
丁越早就開始犯愁這年如何過。
如果是一家三口人,吃吃飯飯,聊聊天,發發呆,也就很容易了。但重點是,堂叔一家人要來中國過年。
想想都是修羅場。
陰曆二十七那天,丁越在首都機場接到了堂叔丁圖南,堂姐丁趙以及堂姐夫季青白。
“堂叔,堂姐,姐夫。”
“瘦了,瘦了。”
這是丁圖南見到丁越的第一句話,說完他還不過癮,眼神詢問丁趙。
丁趙說:“看來經營公司很辛苦。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丁趙沒什麼變化,還是溫溫柔柔的樣子,但是大衣款式很新穎,是香奈兒新款。好看是好看,不抗風不耐寒也是真的,站在冷空氣裏,丁趙的臉很快就凍的通紅。她的手從出站開始就是伸在季青白的口袋裏,他們身上穿的大衣顏色還有點靠色,乍一看像極了情侶裝。
哎呀,真是膩歪死了。
“現在流行瘦嘛。”丁越不適應別人的關心和誇讚:“天冷天冷,快上車,我爸我媽都在等你們呢。”
丁越替他們搬箱子到後備箱,大大小小,有三個箱子,季青白也幫了忙。合上後備箱時,丁圖南父女已經坐上了車子的後排,丁越這時問:“知道什麼時候離開麼?”
季青白會意:“嶽父沒提過。”
丁越的臉色立即有點難看。
季青白拍拍丁越的肩膀:“嶽父沒有在中國長留打算,他在2月末有個酒會必須參加。”
丁越頓時笑逐顏開,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丁圖南上次來中國是三年前,繼續往前推,前前一次是六年前,繼續往前推,他就有點記不得了。但單單是北京這座城市三年的變化,丁圖南有些吃驚。
而丁趙其實每年都會回中國見公婆一次,但她一直都是在上海轉機,幾乎沒見過北京。
“北京的空氣一直是這樣麼。”丁趙問。
“聽說這幾年很嚴重。”丁越回答。
丁趙哦了一聲,繼續看向烏白的世界。
車內有短暫的冷場,突然誰都不答話了。堂叔自然不能是話題發起人,而堂姐專心看城市風光,無暇暖場,季青白礙於丁圖南在,他更不可能發起話題,所以暖場的重任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丁越身上。
“姐夫,你的公司準備怎麼樣了。上次說好要聚,結果你就先跑了,後來就再也沒見過。”
季青白未答,丁趙卻先問了一句:“你們之前見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