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發什麼神經?”
封然也坐起來,從背後抱住他,說:“我就想第一個跟你說生日快樂。”
曲寒淩愣了一愣,忽然笑了,道:“封先生好記性,我自己都快忘了。”
封然說:“十年了,我那一次忘記過?”抱緊了懷中的人,他道,“不過我還以為你約我來是想讓我給你過生日,誰知道你自己都忘了。”
曲寒淩放鬆身子,輕輕靠在他的身上說:“是啊,太忙了,都忘了。”背後的人胸膛很暖,雖然年過四十但身材依然保持的很好,那肌肉的線條比十年前反而更加緊致了。“今年你打算送我什麼禮物?”
“你看。”封然指指床邊的茶幾。一副油畫以一個好看的角度擱在茶幾上,抽象的線條、斑斕的色彩,表以精致的畫框。他問:“喜歡嗎?”
曲寒淩噗嗤一聲笑了:“送畫給我?我又看不懂。送給瀟瀟還差不多……”
封然不屑的“切”了一聲,道:“一看你就不關心弟弟,這畫你不覺得眼熟?”
曲寒淩皺著眉想了半天。身後那人終於看不下去了,道:“這就是瀟瀟的畫,我特意買下來送給你的。瀟瀟說,這畫的名字叫《哥哥》。”
懷裏的人身上一緊,轉過頭來打量了他好半天。忽然又笑了起來,道:“原來那個26萬美金買他畫的傻多速就是你啊?”
十年後的曲寒瀟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天賦點,在繪畫界傳出了一番名堂。年初,鄒茗應邀赴美工作;瀟瀟帶著畫筆工具跟去了美國采風,他的畫作頗受當地搜藏者歡迎。
曲寒淩推開身後的人,批了件衣服把畫抱在懷中,越看臉上的笑意越盛。過了老半天,終於忍不住說出真相:“要是沒猜錯的話這畫原本的名字叫《精靈》。瀟瀟就知道你在,才隨口改的名字。你是不是一看這名字,就把持不住的往上加價了?”
封然咬牙切齒的道:“瀟瀟這小孩兒,這幾年到是厲害了啊。還好沒跟你幹,不然你們兩兄弟得坑死多少人?”
曲寒淩放下畫框,走進浴室:“他也不是小孩兒了,三十多歲的人了。”
封然道:“他和假……我是說鄒茗,還好嗎?”
他的聲音從嘩啦啦的水聲中傳來,他說:“好。聽說在美國結婚了,不打算回來了。”
封然跟進浴室,倚在淋浴房外,笑道說:“鄒茗這小子也挺有出息的啊,以前看他磨磨唧唧的總圍著你打轉。現在都成博士了啊?”
裏麵的人不答,隻有流水的聲音衝刷著時間一點點走過。
過了好一會兒,淋浴房的門才被人推開。
曲寒淩伸出一隻手道:“幫我拿浴巾。”
封然丟給他一塊毛巾道:“浴巾都髒了,你就將就著用吧。”
又過了一會兒,裏頭那人才從淋浴房裏走出來。短短的毛巾係在腰上,露出兩條修長細白的腿。他的頭發濕漉漉的,還在不斷往下滴水。
封然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大腿道:“怎麼?又要走?”
曲寒淩道:“本來還想多睡會兒的,被你吵醒了。”
封然道:“我弄醒你,就是不想看你每次都那麼急著走。陪我說說話不好麼?”
曲寒淩不理他,徑自走出浴室去包裏翻找什麼。他的身上沒有完全擦幹,每走一步地上都會落下幾點水花。
封然打開衣櫃,找出酒店準備著的浴袍:“滿身都是水就亂跑,小心生病?”
正要把浴袍披在他的身上,曲寒淩忽然轉過身來,遞給他一個紅色的信封道:“封先生,我也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
封然一手把浴袍交到他手中,一手接過信封,笑道:“難得啊,都十年了,還是你第一次送我生日禮物……結婚?”
曲寒淩提起浴袍的下擺擦著臉上的水珠道:“是的,我要結婚了。”
封然有那麼一兩秒的呆滯,他的手緊緊的握著那一小方請柬,微微的顫唞著,仿佛還沒做好準備接受這一切。
良久,他問:“小雨,你是不是始終都無法原諒我?”
離岸祈雨擦幹了頭發,對著鏡子穿上襯衫:“原諒你什麼?”他一邊扣著紐扣一邊問,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原諒你和你那個秘書的事?還是一年前那個小明星的事?或者說是……原諒你結婚這件事?”
封然不說話,那請柬在他手上捏出了兩道深深的褶皺。